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我重新踏进了故乡的土地。

时已是1995年，大路上是自行车车流，年轻人打扮时髦，高楼上挂着巨幅广告牌。

我怔看着，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记忆相互交错。

上辈子的我自从爷爷去世，再和顾承川离婚后，拿着爷爷留下的钱不停酗酒赌钱，过的浑浑噩噩，从没认真注意过时代变迁。

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沪北军区，哨兵在看了我的证件后，立刻敬了个礼放行。

和五年前相比，这里变化并不是很大，但重修了很多旧楼。

训练的战士们喊着口号整齐地在道路上跑过。

我仔细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眼眶有些泛酸。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是我最温暖的存在，却也是让我最伤心的地方。

不知不觉，脚步在文工团外停下。

我犹豫了片刻，迈腿走了进去。

翻新过的舞台更大更明亮，台上二十几个舞蹈演员正在排练舞蹈。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我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年轻而陌生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σσψ。

正当我沉浸在过去时，一道严厉的呵斥从身侧传来：“排练期间，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来，你是卫生队还是通讯员的？”

我转过身。

当看见眼前‘擅闯文工团’的人长相时，队长愣住，再一细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孟云晞！？”

我敬了个礼：“队长。”

“你，你回来了？”

“嗯，回来看看。”

我秉着礼貌，交谈欲并不大。

两人的动静引来台上人的关注，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了我身上，窃窃私语。

“孟云晞？是不是五年前她们说的那个孟司令孙女？”

“应该是，我听说她去蒙北军区当通讯员了，怎么回来了？”

“哎哎哎，我姐之前就跟她一个舞蹈队的，姐说这个孟云晞是顾司令的前妻，这***来铁定是找顾司令的。”

我当做没听见，只是朝队长笑了笑：“队长，我先走了。”

队长啊嗯了两声，显然对我的回归还没缓过神，只能看着我轻飘飘离开。

司令办公室。

刚结束两军演练，顾承川满身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眉心。

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会去想孟云晞。

已经四个月了，蒙北军区的特种兵训练应该结束了，她跟裴延……结婚了吗？

每每这个念头冒出来，心就拧在了一起，钻心的疼，偏偏又无可奈何。

忽然，喉间的痛痒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叩叩叩！’

“报告！”

敛去心思，顾承川咽下不适感，再次恢复冷漠的模样，转眼望去，是警务员。

“司令，您的药。”警务员将几盒药放在桌上，像是在斟酌字眼，“我刚刚……看见孟小姐了。”

闻言，顾承川面色一凝：“孟云晞？”

警务员点点头：“对，她往大院的方向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顾承川风似的起身跨了出去。

秋风卷起地上的树叶，枯枝晃动，飘落几片枯叶。

张燕兰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什么理由接近顾承川。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张燕兰皱起眉：“谁啊？”

回应她的还是敲门声。

她擦手起身，嘴里抱怨着上去开门：“谁啊？也不说……”

话说到一半，便被门外的人惊的整个人都愣了。

看着一脸惊愕的张燕兰，我嘴角弯起个冷漠的弧度：“张燕兰，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