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听话老实,还死得早,真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结婚人选。
我的母亲对我自小就要求严格,许是因为是商家女子,我母亲硬是憋了一口气,让我处处比着大家闺秀的模子来。
成为一个贤妻良母是她对我毕生的要求,可是母亲,你看到了吗?贤妻良母总是需要忍耐诸多委屈,甚至是丧命。
这辈子,我不愿意了。
重来一次,定要肆意妄为。
4
我剪去长发,留连在颐和路的云裳铺和西餐馆,还成为满庭芳的常客,捧红了几个看着顺眼的小生。
其中有个小生尤得我的喜爱,唱腔空灵缥缈,眉眼清冽,身量高挑,只是排戏少了些。
对着不满的我,班主点头哈腰陪着不是,很有眼色得把这名小生叫来我的包间里。
灯光朦胧,看着这小生竟有几分像贺仲枫,我心中恶念顿生。
“唱首《知心情郎》来听听。
”
小生抬头看了我一眼,半羞含怒,嘴巴紧闭不吭一声。
我走上前去,轻佻地抬起他下巴,唱道:“态轻盈,人俊俏,半傻半呆惹人笑——沉闷闷,盯地瞧,哎呀早知如此不该笑——”
我笑他是个只知道盯着地面瞧的呆子,他一扭头,挣脱我的手掌,开口回应道:“迭换代,人移情,包间听曲乐悠悠——沾花草,撩云雨,雨撒花落不知休——”
好个“不知羞”,我倒偏偏不称你意。
我当着这小生的面叫来班主,指定这小生以后专门对我献唱。
看着他憋屈的表情,我不由得通体舒畅,心满意足地扔下两条小黄鱼。
5
我肆意享受着自由地空气,原来外面的世界竟如此新奇有趣,我再也不用如上一世一般畏缩在贺家后院。
不几日跑堂来捎信,说我等的人到了。
是贺仲枫和梦莉。
我悠然乘着汽车前去,往日听戏,今日倒要唱戏。
“怎么不去二楼包间,倒在大堂听起戏来了?”
贺仲枫像是没听到我的问题,不满地吼道:“你***我?”
梦莉弯眉竖立,仔细打量着焕然一新的我。
我今儿身着才定制的法国织锦缎旗袍,外面随意搭件开司米披肩,手上脖颈上佩戴黄金配饰。
“哼,暴发户。
我说你懂不懂装扮?旗袍不配满色翡翠也就算了,怎么也应该搭上珍珠。
”
我摇摇头,还是太年轻啊,不懂乱世黄金的道理。
“梦莉小姐倒是对耳上这对珍珠情有独钟,一直舍不得换掉。
”
她面色一红,摸着耳坠没吭声。
贺仲枫这个蠢的看不懂眉眼官司,大声夸赞,“我觉得这耳坠挺好看的。
”,反而惹来梦莉一个白眼。
随即我招来跑堂,“我不过心疼你这娇花一般,竟要跟贩夫走卒一起挤在大堂,给这位小姐包个雅座,记在贺二爷的帐上。
”
贺仲枫大模大样地坐在椅上,“要你们这最好的包间,孔家小姐愿意来,是你们满庭芳的荣幸。
”
倒是阔绰,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多么登对的男才女貌,实则是穷大方配假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