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不知道自己就说了三个字怎么就把人惹哭了,女生哭起来无声无息的,眼泪却不断地从她那眼睛里面掉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人怎么了。
他脾气一向不怎么好,也没什么耐心,最讨厌就是女生在他面前哭。
这是第一次,对方的眼泪对他而言居然有***力,赶人的话在喉间滚了一趟又一趟,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他转身回了屋里面,拿出窃听,开了把游戏,但进了匹配画面,他却迟迟没点确认。
许应盯着家门口看了一会儿,踹了一脚跟茶几桌脚,咬着后牙槽起身走了出去。
“你要在我家门口蹲多久?”
甘棠被他这质问吓了一跳,脸色煞白,开口的声音都在打颤:“对,对不起,我,我没有地方去了。”
“***妈呢?”
“死了。”
甘棠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被他这么一问,眼睛又湿了起来。
许应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你亲戚呢?”
“小叔,把我赶出来了。”
许应这才拼凑出来,眼前的女生为什么会蹲在自己家门口。
雨还在下,只不过比他回来的时候小了些,但也不小,人跑出去五分钟绝对就全身淋湿了。
眼前的女生浑身上下都是湿的,行李箱的拉杆上还有雨水,看着就像是下着雨被赶出来。
啧,真特么狠心。
他垂下眼眸,盖住了眼里的神色,甘棠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忐忑地揪着自己的衣摆:“哥哥,我可不可以,雨停了再走。”
话带着哽咽,听着仿佛随时能哭出来。
许应重新抬起眼,看了看她:“雨停了然后去哪儿?”
甘棠抿着唇,蕴着眼泪的眼睛迷茫又无措:“我,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无处可去。
“进来。”
男生说完这话,转身就进了屋里面。
甘棠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扶着行李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屋里面的许应:“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坐在沙发上的男生歪了一下头:“我也没拦着你进来吧?”
甘棠心底终于生出几分希望,她吃力地提着行李箱进了屋里面。
她的鞋子里面都是雨水,甘棠进去走了几步就看到湿哒哒的鞋印。
显然,许应也看到了。
甘棠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那儿手足无措地道着歉:“对不起,哥哥。”
她话刚落,就看到沙发上的男生突然站了起来。
甘棠拉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在发颤,她看着男生进了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直接就将一条毛巾扔到她的脸上。
“啪嗒”的一声,还有一双拖鞋扔在了她的脚下:“把鞋子换了,往里走,浴室在最里面,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甘棠把脸上的毛巾拿到手上,蹲下身将湿哒哒的小白鞋换下,穿上拖鞋,把鞋子拿到外面竖放好,听话地拖着行李箱往里面走。
走到最里面有个左拐的弯,转过弯大概两米左右,甘棠就看到对方说的浴室。
甘棠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她把湿衣服卷起来,放到行李箱拉杆的上面,卷好后拖着行李箱重新回到客厅。
许应看了她一眼:“让你换衣服你就只换衣服吗?淋了雨不会洗个澡?”
“我,我现在去洗。”
对方很凶,但是比起阴阳怪气的婶婶,甘棠知道他只是好意。
见她又要拖着行李箱进去,许应啧了一声:“你行李箱里面都是钱吗?”
走哪带哪。
“不是的。”
甘棠看了他一眼,松开了行李箱的拖杆。
许应从书包里面翻出试卷,里面的字都认识,但是凑到一块他就不是很明白。
题目都看不明白,这学还上个屁上!
他把选择题随便填了ABCD,笔一扔,烦躁地点开了微信班群。
聊的都是什么玩意,许应看了几秒就看不进去了,***一扔,直接就在沙发上躺下。
甘棠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舒服了许多,头发也被吹干了,整个人干爽起来。
许应看着人,终于觉得顺眼了:“你叫什么?”
“甘棠。”
许应直接就把笔递给她:“写这我看看。”
甘棠看着他的试卷,犹豫了一下,没写上去,写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然后把手递到他的跟前。
女生的手很白,又瘦又白,手背上写着清秀整齐的两个字“甘棠”。
许应看了一会儿,“饿了吗?”
说着,他毫不客气:“我饿了。”
甘棠见他起身,也跟着他起身:“我,我会做点简单的家常菜。”
十五六岁的女生,也就比他小两三岁,人却才到他的胸膛。
不仅仅长的不高,还瘦,那小手臂,跟他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树的枝桠一样,一看就营养***。
杏眸眼里面全是讨好和小心翼翼,许应扬了一下眉:“冰箱里面有菜,你看着做吧,我写会作业。”
五分钟后。
许应看着捂着手指头的甘棠,“这就是你说的你会做简单的家常菜?”
甘棠没撒谎,她是真的会,只是今天淋了雨,人有点不舒服,才会不小心把手切了。
“对不起。”
许应其实也没真想让她做饭,“你出去吧,茶几上有饼干,饿了自己吃。”
他说完,直接掰着她的肩膀就让她出去。
甘棠坐在沙发上,不敢吃饼干。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留多久,一天两天?
可是她不想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想到这些,她松开了手指上的纸巾,见伤口没流血,她起身想找些事情做。
许应没什么心情炒菜,他直接把配菜切了扔进面里面炒。
出来的时候发现甘棠在拖地,“你这么喜欢干活?”
甘棠不喜欢干活,可是她害怕被赶走。
许应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没开口给她承诺。
同情的话说出口容易,可是说出口了呢?
他们两张嘴,他还在上学,除了有瓦遮头,不比甘棠好到哪儿去。
他养不起甘棠。
可怜她是可怜她,可没能力也是真的没能力。
许应知道这个事实,甘棠自然也是清楚。
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卑鄙不要脸地留下来。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许应把手上端着的面放茶几上:“别拖了,过来吃晚饭。”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甘棠往外看了一眼,把拖把放回去后洗了手走过去。
吃完后,甘棠主动去洗碗。
许应也懒得拦她,他明天还要去学校,快期末考了,虽然也考不出几个分,但总不能当九漏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