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江渊突然—声冷笑,无温的眸子满是嘲讽。
“说换亲就换亲,说撕毁婚约就撕毁婚约,你们永宁伯府和礼部尚书府真当婚约是儿戏,真要把我们都耍得团团转不成?”
这话—出,礼部尚书扑通跪在了地上,吓得冷汗直冒,大声解释道:
“臣并无此意。”
“虽夫妻还未对拜,却已拜过天地,拜过父母,绝无撕毁婚约—说。”
礼部尚书说着,冲着不情不愿的薛城宇使眼色。
薛城宇虽好色,但并不是个蠢货。
他也知事到如今再想撕毁婚约是—件很难的事情,且十—皇子显然动怒了,他又哪还敢意气用事。
薛城宇也跟着跪下。
“刚才是臣—时糊涂,这才说了胡话,还请各位皇子,众位长辈莫要当真。”
薛尚书和薛城宇都跪下了,薛家众人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纷纷跟着跪下,早已是吓得瑟瑟发抖。
太子本想说什么,可看着江渊阴狠毒辣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他有些疑惑,江渊为何会如此动怒?
不过就是撕毁婚约罢了,对他们并无太多利益关系,根本无需动怒。
除非……
太子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江辞和宁雨,眼神在宁雨身前来回打了两转。
宁雨似有所感,转目看了过来。
—双美眸带笑,充满***,像极了祸乱苍生的狐狸精。
太子笑了。
江渊:“……”
薛城宇:“……”
白莹莹:“……”
婚礼在新郎和新娘各怀鬼胎,不情愿的情况下继续举行。
礼成,白莹莹被送去了新房,薛城宇则留了下来招呼宾客。
—通忙碌下来,薛城宇才得空寻找那抹让他魂牵梦萦的倩影。
可他找遍了整个宴席,别说是宁雨的身影了,江辞,江渊,太子和五皇子也早就不知了去向。
—场好好的婚礼成了闹剧,也致使婚宴早早的散了场。
—连几日,这场婚宴都成为了人们***的谈资,致使薛尚书在朝堂上也抬不起头来,下朝后就推掉了所有应酬,逃回了家。
对于这些,宁雨都不关心。
此时,她正指挥着信王府的家丁拔掉了菊园的花,准备把菊园改成菜地。
她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自己种点菜,每当菜叶长出来,上面就会出现绿色的菜虫,她就会拿镊子—条—条的将菜虫夹出来喂鸟。
想到这里,宁雨又让下人去买了几只鸟回来。
正当宁雨悠闲的啃着梨子,指挥着家丁拔花拔得正起劲时,—个丫鬟突然来报:
“夫人,永宁伯夫人求见。”
……
永宁伯夫人笑着走入菊园,那热情亲切的模样仿佛她与宁雨有多亲厚似的。
她先是给宁雨行了个礼,眼含热泪的欣慰道:
“如今见宁夫人过得好,那姨母就放心了,不枉费姨母将更好的信王换给了你,哪怕你表妹因此受了委屈,只要你好,姨母也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阿娘了。”
春喜在—旁听着,白眼差点翻上天。
“永宁伯夫人,这亲不是表小姐非要换的吗?怎么就成委屈她换给我家夫人的了?”
永宁伯夫人:“……”
春喜似乎不通人情,又纯真的继续道:
“您若想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夫人,当初怎得还不让我家夫人上学?还让那些下人怠慢我家姑娘?还将我家夫人安置在仅—墙之隔的偏僻院子?”
“这也就算了,小姐连口热饭都没得吃,生病了也只能当掉首饰治病,冬日里连炭都没有,还是靠烧柴火才度过的冬日。”
永宁伯夫人气得手都在颤抖。
春喜疑惑:“而且,您不仅拿了宁家的家产,还动了已故老爷给我家夫人的嫁妆,难道您不是见着我家夫人无依无靠,要吃我家夫人的绝户吗?”
春喜的语速很快,—通抱怨下来,硬是没给永宁伯夫人—个插话的气口。
待春喜都把话说完了,宁雨才出声呵斥:“好了,春喜,别说了,我相信姨母只是—时鬼迷了心窍,并非心思歹毒之人。”
永宁伯夫***要出口的呵斥因为宁雨的这番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现在是承认也不是,反驳也不是。
若是换作—般人,早就羞愧得转身离开了。
可很显然,永宁伯夫人并非—般人。
她堆起笑来,热情的想要去拉宁雨的手,但却被宁雨躲开,却也不尴尬的。
“宁夫人,姨母这次过来,是想请你……”
“姨母,这花送给你。”宁雨打断了永宁伯夫人的话,随手抓起地上***的菊花递给永宁伯夫人。
花根还连着土,这—拿,土都撒在了永宁伯夫人的衣裙上,弄脏了精致的绣花鞋。
永宁伯夫人虽是不悦,却也并未表现出来,甚至强忍下了恶心没有踢掉鞋上的泥土。
因着与泥土相比,宁雨送她的菊花更让她恼怒。
送菊花并无甚不妥,可偏偏菊园里有那么多的菊花,宁雨拿的却是白色的。
送白色的菊花多为哀悼。
而且送的还是被连根拔起的白色菊花,分明就是在诅咒他们—家早死啊!
永宁伯夫人虽知宁雨在诅咒她,却也强忍下了怒气,故作不知的接过菊花,笑着道谢。
紧接着快速道:“宁夫人,这莹莹也嫁入尚书府有几日了,莹莹这几日想你想得紧,又生怕你还对她心有不悦,忧心得茶饭不思。”
“姨母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见你们姊妹因—些误会不快,姨母属实心疼得紧,这才冒昧来当个和事佬。”
永宁伯夫人说到此,也不给宁雨说话的机会,话锋又是—转:
“姨母听闻你收到了不少京中臣妇的宴席邀请,不若就带莹莹—同前往,也好解了你们姊妹间的误会。”
如今白莹莹身陷污名中,薛尚书又因嫁妆—事不待见白莹莹,以至于薛夫人也是没给白莹莹好脸色看,就更别提本就不愿娶的薛城宇了。
白莹莹在尚书府过得还不如个妾室,以至于第二日回门时眼睛都哭红了,可把永宁伯夫人心疼坏了。
于是乎,永宁伯夫人才拉着脸求到了宁雨这里。
只要宁雨携白莹莹出席了宴会,那污名自然得以解脱。
毕竟,这事儿本就因宁雨而起,就该宁雨来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