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棠再次看去，封洛晨脸上已经毫无破绽。

那大概是看错了吧。

江雨棠放下心来，摆在自己面前的行李箱瞬间也变得碍眼起来。

“让让。”

封洛晨始终站在书房门口，不进去，又将门挡得死死的。

江雨棠只好出声提醒。

封洛晨往外让出几步，江雨棠当着他的面，进入其中。

封洛晨刚想跟着进去，便被书房的门关在了外面。

他紧皱着眉头，脸上微沉。

“我也要进去。”

封洛晨伸手敲了敲门，却听见房间里传来江雨棠不耐的声音。

“我有事，等我出来后，你再用书房。”

封洛晨没有面对过这个态度的江雨棠，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书房的门才被再次打开。

江雨棠手里拿着小盒子出来。

封洛晨对这个盒子有点印象，是去年江雨棠买给自己的钢笔套装。

“你拿这个干嘛？这钢笔不是送给我的吗？”封洛晨伸手拦住了江雨棠。

江雨棠脚步一顿。

她抬起头看向封洛晨，晃了晃手中未曾拆封的钢笔包装。

“买回来一年了，你从没想过使用它。这钢笔我拜托人从法国运回来，有市无价，你不需要的话，我当然要物尽其用。”

封洛晨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脸上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

江雨棠忽地笑了，抬起头，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挑衅：“怎么，程律师想要的话，自己再买一只呗，总不会是舍不得这个钱吧。”

封洛晨眼里闪过微弱的怒意，但随即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身居高位久了，一点嘲讽的话都听不得了吗？”

江雨棠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扯出一个闲置的礼物包装袋，将钢笔装在里面。

封洛晨迅速冷静下来，看着江雨棠麻利的动作，再回想到她接电话前后对于调职的态度，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

“是要送给古教授吗？”封洛晨突然搭话。

江雨棠动作一顿，没否认也没承认。

封洛晨抿唇，给出建议：“时间不够也不能拿这支钢笔上门拜访，古教授并不习惯这支笔的重量。”

江雨棠瞬间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封洛晨径直进了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盒子。

“用这个吧，仿制明代朱砂老墨，比你手里那个更有市无价。古教授最近沉迷书法，朋友圈发了好几次作品。”

江雨棠眼神落在他手上，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他的礼物。

“谢谢。”

江雨棠声音顿时间有些干涩。

封洛晨没再说什么，拿过一旁的钢笔，犹豫了半天。

“其实我和古教授习惯用的钢笔重量是一致的，这个对我而言，太轻了。”

封洛晨说完这句话，便进了书房。

江雨棠愣在原地，心里密密麻麻地浮现出细微的酸涩。

平静了些许时间，江雨棠出门坐上了开往古教授家中的车辆。

古教授和妻子住在江雨棠读研究生时候的那所大学教师家属区内，一晃也是过了好几年。

可以说，除了宋母之外，江雨棠第二个比较亲近的长辈便是古教授了。

但除了新年和古教授生日，江雨棠几乎很少去拜访他。

一来是自己空闲时间确实很少，二来，自从江雨棠为了家庭选择妥协事业后，再次面对曾经的恩师时，心中总是会产生无法言说的愧疚。

为了和封洛晨的那个小家，放弃自己的理想，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