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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

黑暗慢慢裹住秦南尘,将他拖向深渊。

闭上眼,脑子里满是容纪岁坠落和离开的画面。

他像是一头困兽,被锁在惊惧的囚笼中。

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秦南尘站了好久,才慢慢转身离开。

他走进书房,拿出之前珍藏的酒,一步步出了门。

半小时后,陵园。

秦南尘借着月光走到方祁的墓前,才看见地上放了一束白雏菊。

他心口一滞,立即蹲下查看这束花。

花朵饱满,是今天的新花。

秦南尘快步走到容父容母的墓前,那里也同样放着崭新的雏菊。

现在不是祭拜的时节,会来着祭拜的百分之80是容纪岁!

他立即起身,想要去追,可走了两步又猛然驻足。

最后又颓然的在方祁墓碑前坐下,拧开带来的酒。

现在是信息化大数据时代,秦南尘要查到一个人在哪儿很容易,可是容纪岁不想见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去见她。

秦南尘靠在墓碑上,话里是吹不散的苦愁。

“方祁,你说我是不是错的离谱?”

“如果你还在,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你肯定不会让纪岁受这样的委屈,肯定会永远坚定的相信她……”

深夜,月明星稀。

炽热的夏风吹过树梢,没人回答。

秦南尘猛的灌了口酒,辛辣入喉,烧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在方祁的墓前坐了一晚。

直到天际泛白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自从容纪岁离开后,秦南尘就像是住在了分部。

二队的案子进展飞快,同事和下属一下班就开始调侃:“秦队真是部里的拼命三郎,我得和领导申请一下,让秦队到我们队里来帮帮忙。”

“难怪秦队的职位升的这么快,我们这些兄弟心悦诚服。”

彼时,队长办公室。

秦南尘翻出压在最深处的书,里面还是容纪岁的那张照片。

他拂过那张照片,眼里满是温柔缱绻。

其实暗地里,秦南尘查过容纪岁,知道她的大致位置在哪儿。

她没走远,就在隔壁普洱市。

无数次,秦南尘都想要去找容纪岁,有时甚至会下意识买下去普洱的票。

可每次到了出发前,他又无法迈出脚步。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容纪岁写的那句:“我已经对你没有感情……”

就这样煎熬着,也熬过了夏秋,进入冬季。

这天,法院发来出庭通知。

唐氏的案子拖了一年半,终于迎来了最终审,秦南尘作为证人出庭。

11月23日,审判庭。

秦南尘站在证人庭上,一字一句说着唐念念的罪行。

法官看向被告席:“犯罪嫌疑人唐念念和辩护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

辩护律师看向唐念念。

唐念念直勾勾看着秦南尘,凑近话筒:“没有故意杀人罪,说明容纪岁还活着,南尘哥哥和她在一起了吗?她原谅你了吗?”

她装的娇弱柔情,眼里却满是嘲讽。

字字句句如刀刺穿秦南尘的心。

秦南尘唇角抿的笔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庭上一片沉默。

“嘭,嘭!”法官敲下法槌,“不要讨论与本案无关的事情。”

秦南尘收回看着唐念念的目光,落在旁听席。

忽然,他瞳孔骤然紧缩。

旁听席的最角落里,赫然坐着他日思夜想的容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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