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确实是他命人推下池塘里的。
可在曾经,他被谢昭污蔑陷害的次数数不胜数。
他所谓的父亲,却从不听他解释,也不需任何证据,只听旁人一面之词就认定是他的罪过!
久而久之他便也懒得去争辩了。
如今,他只有一个目的。
便是也要让谢昭尝一尝被污蔑的滋味是何等的难受。
大戏终将拉开帷幕。
原本躺在床上养病的谢昭,听闻她母亲被问责,立马披了一件衣衫就冲进了祠堂。
指着谢瑾怀就吼道:“谢瑾怀,你竟敢污蔑我母亲,我跟你没完……”
眼看着谢昭就要冲上去,安王妃也没拦着,只是冷讽道:“哟,这生龙活虎,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谢昭瞬间停了下来,心虚之下便又开始用拙劣的演技装作不舒坦。
安王妃冷睨一眼,只觉得对方像个小丑似的。
“若真是瑾怀害得他落水,那本妃心里也过意不去,故而本妃特意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过来给谢五公子瞧瞧,也算是我这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谢昭立马怂了,连忙回退道:“不必了……”
安王妃却使了个眼色,让人把谢昭拦住,转头对太医吩咐道:“麻烦太医好好给他瞧瞧。”
不一会儿,太医就给谢昭把好了脉。
“王妃,侯爷,谢五公子脉搏平稳有力,身体很是康健,无需担心。”
可武德侯这一次却是绷不住了。
明明赵如媚告诉他,谢昭是刚刚才醒来的。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
除非谢昭是在装病?
谢昭装着昏迷几日,醒来就找他状告谢瑾怀,让他在盛怒之下处置谢瑾怀……
想到这,武德侯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怕是他真的错了。
跟谢瑾怀那样的逆子低头,他真的做不到!
可如今安王妃在这里,摆明了是要他做出决断,给谢瑾怀一个交代。
他无奈,将谢昭叫到跟前,“昭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谢昭正想糊弄时,谢瑾钰却来了。
他朝着众人行礼后便直接说明来意。
尽管一脸病态,谢瑾钰却依旧气势汹汹的盯着谢昭,“你确定是瑾怀亲自推你下去的?”
谢昭想了想,那日他余光下,瞥见的确实是谢瑾怀的衣角,便笃定的点头。
并且谢昭身边随从都口口声声说,在谢昭落水之地附近见过谢瑾怀。
谢瑾钰却立马冷了脸对众人说道:“他们在污蔑瑾怀!”
“那日一早,瑾怀便约了我在瞭望亭喝茶,我路过后罩院时见赵姨娘在里面训人便也掺和了些许。”
“后面赵姨娘走后,我便直接去了一旁的瞭望亭,此时瑾怀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谢昭不服,“你又不一直在那,他一定是推完我下水再赶过去的。”
谢瑾怀立马让随从叫来了证人,“瑾怀在那一直坐着从未离开,在那洒扫的丫鬟可以证明,并且中途他还遇见了大管家,与其寒暄了很久。”
于是,一群洒扫丫鬟和府中大管家的证词,都能证明谢瑾怀当时一直在瞭望亭没有离开过。
而瞭望亭与谢昭落水的地方隔着老远,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若说那些丫鬟被收买还有可能,但侯府的大管家,那可是太老爷还在世时就一直跟在身边的亲信,他除了听侯爷差遣,这府中谁能买通的了他?
就在谢昭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时,谢瑾怀终于开始反击了。
“你们既然把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便也该轮到我了。”
“兴荣,把那人带上来!”
很快,一个与谢瑾怀的身形有八分相似的男人被带了进来,他身旁还有一件谢瑾怀曾经穿过的衣袍。
武德侯仔细瞧了一眼,才发觉这人竟是谢昭身边的书童,名叫念生!
念生跪地,直接认错。
他声称,是谢昭为了报复谢瑾怀打掉了他的门牙,特意让他穿上谢瑾怀的衣服推他入水,然后再到周围晃一圈让人看见。
这样所有人就都会以为是谢瑾怀推的谢昭入水。
而谢昭故意装作昏迷不醒,就是为了将此事儿闹大!
谢昭这才反应过来,推他入水的竟是自己的身边人!
如今他被反咬一口,气得发狂,直接不管不顾的掐着念生的脖子问道:“你个贱种,为何害我?为何!”
随后失去理智的他又冲着武德侯嚷嚷道:“爹,是他陷害我!这杂碎跟谢瑾怀合谋陷害我!”
谢瑾怀眼底藏着笑,“他是你的书童,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又怎会跟我合谋呢?”
“除非你做了什么……”
谢昭当然知道那念生背叛他的真正原因,但是他不敢说。
若是让武德侯知道,他有龙阳之癖,只怕他当场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面对谢瑾怀这般明晃晃的威胁,谢昭咬牙只得认栽。
他承认了是自己失足落水,又把这事儿赖在了谢瑾怀身上。
武德侯气的当场给了他一耳光,再命人停掉了他所有的月银,将其罚跪祠堂三天。
至于赵如媚,她对某害世子之事却咬死不肯承认。
只称一切都是巧合,她并不知道兰花和百合对世子有害,况且百合兰花都是寻常之物,放在室内也并不稀奇。
至于院子里的紫荆花,那是修整院子时刚好空出来了一棵树苗,见鹿鸣居空荡荡的便顺手栽种在了那。
总之,赵如媚做这些事情时还是极为小心,不会留下任何致命的把柄。
如此一来,倒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定死她谋害之罪,武德侯便以她管理失职为由,罚了赵如媚禁足,再将管家之权暂时交给了二房太太。
这二房,便是武德侯谢君山的胞弟,谢君华。
他们感情不错,即便是承袭了爵位两人也不曾分家。
让二房太太王氏执掌中馈,总比让赵如媚握着权利好,毕竟她与世子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更不敢暗地里使绊子。
安王妃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舒心的笑了,她转头便跟侯府老太君商量起给谢瑾怀相看亲事的事宜。
回去的路上,谢瑾钰有些气恼道:“你真是太大胆了些,若是那念生临时生怯,反咬你一口,你又该怎么办?”
让人踹谢昭落水本就是谢瑾怀布的局,是为了报复谢昭打着他的名号去做那些恶心人的事儿。
只买通一个不堪受辱的念生,也的确是一招险棋。
可妙就妙在今日有人发现了赵如媚暗中动的手脚,让赵如媚深陷泥潭无法脱身,自然是帮不了她那宝贝儿子。
想到这,谢瑾怀脑海里却浮现了柳枝那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笑了笑,“今日能顺利通关,确实该感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