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虺的妖气已经很微弱了，比我上一世见到他时更加虚弱。

空气中稀薄的妖气混杂着女人的脂粉味，到是让他能躲避杀妖者的追击。

纪晓昭见到他，早已经梨花带雨地扑了上去。

“阿虺，有救了，陶仙长来了。”

盛虺半撑起身子微微颤抖，环住纪晓昭的肩。

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多谢仙长。”

上一世，我发现纪晓昭爱的这只妖，是只害人的妖物。

镇上曾经有两人被他吸干了精气，只留下干瘪的尸体。

于是我顺着纪晓昭身上他的气味，也来到了这里。

那时他要更强壮些，还能站起来同我谈话。

我本想一剑斩了他，纪晓昭却挡在他身前。

双眼含泪，面色苦楚。

“阿启不要！”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拦住我，便同她说明了盛虺的身份。

还有曾经他干过的坏事。

她毫不意外，颤抖的手握住我的剑。

我不愿伤她，将剑收了起来。

她一步步靠近我，

“你不是问我爱是什么吗？”

“爱是宽容。就算他是妖，我也爱他。”

“就算他害人，我也爱他！”

“就当做我收点报酬，求你放了他。”

爱是这样吗？

我答应纪晓昭放过他，因为我看出盛虺的伤药石难医。

也想看看，无条件包容的爱，到底是不是真的。

因为长期和妖在一起，纪晓昭的身体也越发消瘦。

但她看着我，眼神里却有光。

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是想要我的肉。

她拿着匕首从我身上割下一块一块的肉时，丝毫不见挡在我剑前的柔弱样貌。

我醒着，却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她把我的血肉送进锅里，冒出肉的浓香。

那时她怎么说的？

“阿启你别怪我。我太爱他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他。”

这一次，我也想看看，

如果代价是她自己，她会不会愿意成全她的爱。

于是我开口：

“有救，当然有救。”

两股炙热的视线传来，我继续开口道：

“食心爱之人血，再啖其肉。”

纪晓昭脸色大变。

反观盛虺，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似乎是叫做兴奋。

“仙长所言，是真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纪晓昭就慌乱地打断：

“阿虺？我......我有些害怕......”

盛虺轻柔地扶上她的脸，眼里满是危险。

“仙长救命！”

纪晓昭惊叫着跑到我身后。

忽然间，我身后似蚂蚁爬过般发麻，脑袋也似蒙上了一层油纸。

一口腥甜从我嘴里喷出。

我诧异地回头，纪晓昭扬着诡异的脸。

而她身后，是个穿着黄袍的道士。

脸被刻意做了隐藏。

气息紊乱、体内黑气四溢。

是个魔道。

我侧过身来。

没有把背露给盛虺或者是魔道。

他们都不可信。

“晓昭？这是在做什么？”

纪晓昭没理盛虺，转过身去同那妖道说起话来。

“付......道长......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治好阿虺了？”

如今看来，上一世割肉炖药的法子，也是这个魔道告诉给纪晓昭的了。

这人只顾着贪婪地看着我的金丹，吸了一口口水。

“正是，小姐你割点儿肉去，剩下的就归老道了。”

艳丽的女人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朝我靠近。

嘴里念念有词，不过是些叫我原谅她之类的话语。

同前一世没有任何分别。

“晓昭，等等！仙长不是说......”

“闭嘴！”

魔道赶紧出言制止。

趁着这人分心，我唤出命剑，一剑将那黄衣道人斩断，只留了下了半截身子。

纪晓昭尖叫出声，猛地向后退。

而我起身看着她，眼神眯了起来。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