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说出去我不是宦官,还是……不会说出去,我是皇子?”谢桓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一道闷雷砸在沈柳月的心上。那道先帝密诏上所写,谢桓非但不是宦官,更是先帝遗子。上面清楚地记录了谢桓的身世。...
那道声音低沉冰冷,突兀地回荡在大殿上。
沈柳月一惊,猛地回过身去,下意识想要藏匿下那封展开来的密诏。
身后,谢桓正站在殿门口。
他面色冰冷,一双狭长的眼微微眯起,打量着沈柳月。
“皇帝让你在这跪着,你倒是不安分。”
冷汗顺着沈柳月的背脊滑落,身下的密诏还藏着眼前人的秘密。
她瞪大了双眼,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桓一步步走上前,手中的折扇在掌心处轻敲,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娘娘身下藏得是什么?”
沈柳月起身,将那封密诏藏在了自己的袖中。
“谢大人怎么会在此?”
沈柳月强装着镇定,抬眸看着谢桓。
两人对视,谢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桓的步子离沈柳月越来越近,两人面对着面,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热气喷洒,谢桓抬手用这扇勾起沈柳月的下颌。
“娘娘,老东西藏起这封密诏时可下了令,旁人看到了要诛其九族。”
谢桓的手一伸,勾着沈柳月袖间的密诏展在两人之间。
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娘娘好胆量啊,还敢藏。”
沈柳月的脸色苍白,手紧紧攥着密诏,连指尖都发白。
“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桓松开沈柳月的手,轻轻一甩,沈柳月便脱了力,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谢桓蹲下身子看着沈柳月,唇角轻勾。
“不会说出去什么?”
沈柳月声音颤抖,脑海中满是密诏上的内容。
“是不会说出去我不是宦官,还是……不会说出去,我是皇子?”
谢桓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一道闷雷砸在沈柳月的心上。
那道先帝密诏上所写,谢桓非但不是宦官,更是先帝遗子。
上面清楚地记录了谢桓的身世。
他面容生的妖艳,是先皇与外族所生。
只是当年外族人在宫中并无地位,为了自保,掩下了自己诞下皇子的事。
谢桓是少年之时回的宫,先帝怕这带着外族血统的谢桓与其他皇子争夺皇位,便以宦官名义将谢桓留在了身边。
谁知谢桓如此争气,顶着那阉人名义,竟也能得百官一声‘九千岁’。
先帝临终,恐谢桓篡位,便立下此密诏,将谢桓压在宇文禛的身边。
这上面字字句句,骇的沈柳月心惊。
谢桓看着沈柳月那副受了惊的模样,眸底深邃。
他抬手捏着沈柳月的下颌,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嫌弃。
“胆子就这么小?”
沈柳月方才是怕得很,但此时回过神来,倒是冷静了不少。
她现在对谢桓还有用,谢桓不会动她。
脊背上的冷汗微微发凉,沈柳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沉声说道。
“让谢大人见笑了。”
谢桓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不怕我?”
沈柳月垂下眼,片刻后,她抬起眼帘对视上谢桓。
“我日后还要仰仗着谢大人,怎么会怕?”
谢桓看着沈柳月,眸中满是打量。
两人对视良久。
许久后,谢桓忽的勾唇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看着沈柳月,沉声说道——
“是啊,我疼娘娘还来不及呢,怎么忍心杀娘娘呢?”
谢桓就站在大殿中央,长身玉立,冷眸望向沈柳月的方向,沉声吩咐道。“娘娘今夜受了惊,带回去,好生伺候着。”沈柳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谢桓,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而那封密诏,被沈柳月慌乱地扔在了大殿中央,谢桓踩着它,像是什么鄙弃之物一般。...
沈柳月看着谢桓,心底一阵发寒。
她看不透谢桓这个人,连他的喜怒都难以摸清,更生怕自己哪一句话惹怒了谢桓。
她只能低着头,故作乖巧。
谢桓冷着一张脸,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人将沈柳月送回了柳絮宫。
夜已经深了,御书房内灯火长明。
谢桓就站在大殿中央,长身玉立,冷眸望向沈柳月的方向,沉声吩咐道。
“娘娘今夜受了惊,带回去,好生伺候着。”
沈柳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谢桓,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而那封密诏,被沈柳月慌乱地扔在了大殿中央,谢桓踩着它,像是什么鄙弃之物一般。
……
宇文禛在淑妃那一连宿下三日。
淑妃本就受宠,如今诞下皇子,更是得了圣心。
后宫内早已是怨声载道。
沈柳月居在柳絮宫内,倒是不太有人来此与她抱怨,却也能听到哪个宫女议论着哪个宫的主子今日又发了脾气。
也不怪各宫其他的妃子不满。
后宫无主,宇文禛尚未立皇后之位。
淑妃诞下皇子后,宇文禛像是失了智一般,竟想着立淑妃的孩子为太子。
若非群臣百般进言,这才把递向御史台的封诏给拦了下来。
未立皇后,先立太子,是从未有过的先例,足以证明了宇文禛对淑妃的宠爱。
即便如此,宇文禛还是将那皇子封了王位,赐了封地。
朝中已有不少大臣私下议论宇文禛是被淑妃蛊惑了心。
深夜,柳絮宫内。
蝉鸣声躁动,小塘内蛙声阵阵,扰人清休。
沈柳月卧在塌上,燥热的难以入眠。
她辗转着翻来覆去,又坐起来长叹口气。
盛夏夜如冬夜难熬,司礼监送给各宫的冰有限,她身为嫔位,分不得多少。
她不习惯夜里有人在跟前伺候着,怕谢桓来了,有人撞见。
沈柳月只能手里拿着团扇打摆子,额上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翻来覆去睡不成,沈柳月便下了榻,走到窗前,一把支起了宫窗。
殿内黑暗,还没等沈柳月反应过来,窗外便闪过一道黑影,顺着窗翻进了屋内。
“啊!”
沈柳月一声惊呼,踉跄着向后倒去。
那身影一把抓住沈柳月,大手抵在了沈柳月的唇上。
“嚷什么?”
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不耐。
是谢桓。
沈柳月眨了眨眼,放低了声音问道:“谢大人怎么从窗子翻进来?”
谢桓并为答话,反倒是翻身上了榻。
沈柳月站在原地,局促着没有上前。
谢桓抬起眼帘,轻唤了一声:“过来。”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殿外的蝉声吵得人心静不下来。
沈柳月挪着步子上前,手中的团扇都忘了摆。
她坐在小榻边,连谢桓的衣带都不敢沾染半分。
谢桓抬了眼,长臂一伸,一把捞过沈柳月的细腰,让她伏在自己身上。
“怎么?几日不见,娘娘同我生疏了不少。”
谢桓的大手顺着沈柳月的腰肢一路向上攀,指尖轻拨就解开了那一层纱衣的细带。
原本的燥热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凉意,沈柳月微微瑟缩。
谢桓眯起了眼,声音低沉。
“娘娘这是怕了,不似从前那般吵着要同淑妃争宠了?”
“大人,是这样吗?”两人第一次亲吻,沈素心的脸颊瞬间泛红,几乎要烧了起来。谢桓的身子一顿,背脊猛地僵住。下一刻,谢桓猛地抓着沈柳月的手,将她翻身压在榻上,眸光深邃。...
凉意一路攀升,划过沈柳月的脖颈。
两人的距离贴的极近,谢桓的鼻尖抵着沈柳月的下颌,呼吸交错。
沈柳月慌了神,手紧紧抓着榻上的软被,唇瓣都在颤抖。
“谢大人……”
谢桓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
“嗯?”
沈柳月的掌心出了一层细汗,她垂眼看着谢桓,紧张的话都说不完全。
“这不是白鹤楼……宫人会听到。”
谢桓嗤笑一声,指尖顺着沈柳月的后颈划过,直至停在她的锁骨处,轻拨着她身上的纱幔。
“娘娘还说不怕?”
沈柳月咬着舌尖,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嘴却依旧硬着。
“不怕。”
谢桓揽着沈柳月趴在自己胸膛之上,大手直接探进衣衫之中,揉捏着沈柳月腰间的软肉。
沈柳月一声闷哼,随即连忙抬手捂住了唇,眼里满是惊慌。
谢桓却已经不打算放过沈柳月,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大手揉捏着,在肌肤上留下红痕。
“怎么娘娘知道我不是宦官以后,反倒是有些拘谨了?”
谢桓的大手紧紧扣着沈柳月的后脑,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还是说,娘娘对阉人情有独钟?”
两人的距离太近,热气喷洒,沈柳月一把推开谢桓,红意直攀到耳侧。
谢桓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沈柳月这般模样,倒是勾唇冷笑起来,嘲讽一般说道。
“阉人不是男人,娘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才羞起来,是不是有些晚了?”
沈柳月被谢桓这番冷嘲热讽说的恼怒,她本就没觉得谢桓身为宦官如何。
她从前也是把谢桓当作男人看,只是如今觉得又危险了几分罢了。
有什么好惧怕的。
沈柳月弓着胆子,脸上的红是恼的。
她一把抓起谢桓的衣衫领口,压低了声音。
“我人都是大人的了,又有什么好拘谨的。大人要了我,我羞是因为大人还没教我怎么侍奉男人,怕怠慢了大人而已。”
说着,沈柳月便凑了上去,唇瓣轻轻摩挲着谢桓的薄唇,指尖下滑,去勾谢桓的衣带。
“大人,是这样吗?”
两人第一次亲吻,沈素心的脸颊瞬间泛红,几乎要烧了起来。
谢桓的身子一顿,背脊猛地僵住。
下一刻,谢桓猛地抓着沈柳月的手,将她翻身压在榻上,眸光深邃。
“娘娘这样的本事若是用在皇帝身上,不愁沈家的人不巴结。”
沈柳月咬着唇,因谢桓的拒绝而感到羞耻。
她被谢桓钳住手,身子动弹不得。
“原来拘谨的是大人。”
谢桓冷笑,忽的觉得沈柳月愈发大胆了。
他松了手,手中的折扇轻拨起一旁散乱的薄纱,覆在沈柳月身上。
“皇帝得了儿子正高兴着呢,封了瑞王,七日后要设宫宴。”
说着,谢桓冷笑一声:“瑞王,好封号,祥瑞的瑞。”
沈柳月垂着眼:“他设他的,与我何干?”
宇文禛不来,去了又免不得一番对她的羞辱,莫名其妙。
她就是个不得宠的。
谢桓一把折扇敲在沈柳月额上,声音清冷。
“宫宴之日,顶好的机会,你叫声好听的,我教你如何争宠。”
“宇文家的人,我都恨。”不知为何,谢桓说这话时神情分明平静淡漠,却听得沈柳月手心中渗出薄汗。她背脊一僵,手握在膝头,不敢再出声。殿内一片寂静,旖旎消散,只剩下冷清。...
窗外月光倾泄。
沈柳月瘫软在榻上,肌肤上裹着一层细密的汗。
她张着唇,抬眼望着月光,浑身无力。
谢桓坐在床榻边上,手中捻着沈柳月的薄纱,轻轻擦拭着着指节上沾染的银丝。
沈柳月未着寸缕,他却正衣冠,连衣衫都未曾褶皱半分。
“娘娘就这点本事,想要讨好陛下,还是差了点。”
沈柳月的唇有些苍白,额上有汗珠滚落。
她张了张唇,丝丝撕裂痛意传来:“谢大人指教得好,总比得上头一回了。”
谢桓瞥了一眼沈柳月,眼尾露出一丝笑意。
“娘娘这张嘴还当真是硬。”
沈柳月微微起身,软绵覆在身上靠在床榻边,借着月光看着谢桓。
“大人既是皇子,在宫中又如此得势,为何不借此拉拢势力?想巴结九千岁的大有人在。”
那封密诏,虽限制住了谢桓,却也是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谢桓又何必屈居于宦官之名,甘愿在司礼监做一个区区掌印呢。
谢桓冷笑一声,抬手捏住了沈柳月的下颌,眸光清冷。
“别以为自己知道了点什么东西就开始妄自揣测我的心思,皇位我不稀罕,宇文禛对我处处戒防,我光是看着就高兴。”
沈柳月看着谢桓,声音轻柔:“大人恨先帝?”
谢桓松开沈柳月的下颌,语气中满是不在乎。
“宇文家的人,我都恨。”
不知为何,谢桓说这话时神情分明平静淡漠,却听得沈柳月手心中渗出薄汗。
她背脊一僵,手握在膝头,不敢再出声。
殿内一片寂静,旖旎消散,只剩下冷清。
……
大殿之上。
宫宴繁华,宫灯长明。
汉白玉的长阶上布满了红绸,一直蔓延至大殿内。
沈柳月坐在殿下的,遥远地看着高殿上的宇文禛和淑妃。
历来都是皇后与帝王同坐,淑妃是开了先例。
下面的大臣们个个正座,面上都带着严色。
舞姬们自殿门外鱼贯而入,琵琶声乐阵阵绕梁不绝,却显得格格不入。
“这历来就没有妃位和陛下同坐的先例,她淑妃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管好你这张嘴,若是让陛下听见了,你这舌头是别想要了。”
“祺嫔说的不无道理,这淑妃从前就是个宫女,攀上了那司礼监的掌印谢桓才有的今天,谁知道当初她和谢桓有没有什么勾当?”
“这太监才是脏,可惜了陛下被蒙在鼓里,她如今独得专宠,谁敢在陛下面前说一个字?”
沈柳月听着周围妃嫔们的议论声,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抬眸,目光放在了坐在宇文禛身侧的谢桓。
是隐隐带着些许醋意,又捎带了几分心虚。
太监不脏。沈柳月心道。
淑妃和谢桓有没有什么她不知道,只觉得妃嫔们的议论像是在戳她的脊梁骨一般。
谢桓一个目光扫来,正对视上沈柳月。
沈柳月一惊,连忙低下了头去。
声乐阵阵,殿内算不得静,沈柳月却清晰地听见了一声熟悉的低笑声。
宇文禛闻声向谢桓看去,沉声问道:“谢桓,你笑什么?”
谢桓指尖捏着青瓷白花底的酒盏,轻沾唇瓣,声音低沉。
“笑一只偷腥的猫儿,受了惊,跑了。”
“陛下!陛下!皇子快不行了!”宇文禛闻言,脸色骤变。一旁的淑妃更是脸色苍白,几乎要昏厥过去。殿内瞬间乱作一团,宇文禛拥着淑妃,向寝殿内走去。众妃嫔跟在身后,将沈柳月挤在了最后。...
宇文禛看着谢桓,眉眼微沉,眸中深邃。
他不语,谢桓亦不再答。
众人听着谢桓的回答,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后宫中有不少妃嫔养宠,什么猫儿狗儿鸟儿多了去了。
哪一只没被宫女看紧从宫里跑出来了是常有的事。
众人并未放在心上。
宇文禛只是打量了一阵谢桓,便转移了注意力。
沈柳月紧紧低着头,不敢再看谢桓。
方才那句话,惊的她后脊冷汗直流。
她生怕谢桓当着宇文禛的面再说出些什么来,索性连头都不抬了。
淑妃将宇文禛面前的酒斟满,双眸含羞地看着他,轻声说道。
“陛下,近日劳累辛苦了陛下,再多喝一杯吧。”
宇文禛拿过酒杯,揽过淑妃,一口饮下。
殿下坐着的胡贵妃此时冷笑一声,声音在大殿之内突兀地响起。
“这哪是只偷腥的猫儿,倒像是个馋嘴的狐媚子。”
这一句话,整个大殿之内都静了下来。
宇文禛眉头一拧,转头看向胡贵妃。
胡贵妃见众人的目光皆看向她,她也不急不慌,转头便看向了谢桓。
“掌印大人见的那只猫儿是馋嘴,这来来回回在殿门晃悠,倒是看着有些碍眼了。”
谢桓扫了一眼胡贵妃,并未言语。
他压根就没见什么猫儿。
胡贵妃也没有。
两人不过是拿着话头指着谁,谢桓说的是沈柳月,胡贵妃说的淑妃。
纵是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的大臣在听到胡贵妃这一句时,也嗅到了那一丝火药味。
宇文禛只是冷眼睨着胡贵妃,并未出言责怪。
胡贵妃家世显赫,父亲又是朝中众臣,淑妃毕竟位低一等,这冲突都没摆在台面上,他说不得什么。
淑妃看着胡贵妃,眸中划过一丝晦暗,随即消逝。
胡贵妃瞥了一眼淑妃,后者面色无异,正对着宇文禛说笑。
而宇文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淑妃身上,眼中满是宠爱。
胡贵妃向来善妒,最受不得这个。
她起身,只撂了一句‘妾出去透透气’便离席。
而宇文禛也只是挥了挥手,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胡贵妃。
淑妃看着胡贵妃的背影,对着身旁的宫女冷冷瞥去一个眼神。
……
宫宴即将结束,众大臣起身对着宇文禛行礼。
沈柳月跟在其他妃嫔身后其后微微欠身,她低了一晚上的头,没敢再看谢桓。
还没等踏出殿门,便有一宫女匆匆跑来,脸色苍白,口中高呼着。
“陛下!陛下!皇子快不行了!”
宇文禛闻言,脸色骤变。
一旁的淑妃更是脸色苍白,几乎要昏厥过去。
殿内瞬间乱作一团,宇文禛拥着淑妃,向寝殿内走去。
众妃嫔跟在身后,将沈柳月挤在了最后。
沈柳月踉跄着后退,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一只大手在身后拖住了沈柳月的后腰,轻轻一推,便扶稳了沈柳月。
沈柳月回过头,见谢桓一脸泰然,脑海中不自觉想到了那一夜,谢桓说他恨宇文家的每一个人。
沈柳月攥着裙摆,声音略微带了些颤抖。
“大人,是你吗?”
对皇子动手的人,是谢桓吗?
谢桓转过头看着沈柳月,眸中满是冰冷。
“怎么?”
沈柳月的心一颤,下意识想要后退。
这就是谢桓之前说的,会帮她争宠吗?
用别人的命?
谢桓似是看穿了沈柳月内心的想法,他步步逼近,眸中是凛冽。
“娘娘又发善心了,这么怕做什么?皇子死了,娘娘的机会不就来了。”
“本宫如今跟大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要知道大人的决心,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帮到大人。”说完,沈柳月便急匆匆向殿外跑去。谢桓看着沈柳月的背影,冷声嗤笑一声。...
宫灯下的谢桓面色冰冷,冷眸直直地盯着沈柳月,如地狱修罗。
沈柳月后脊一僵,冷汗顺着掌心缓缓渗出。
她是怕谢桓的,但眼前的谢桓在此刻却让她感到陌生。
她听说过谢桓在外的名声。
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也有人说他阴狠毒辣。
但沈柳月并未亲眼见过。
沈柳月抬步便要向殿外走。
谢桓一把拉住沈柳月的手腕,声音沉静:“娘娘去了又能如何?”
沈柳月转头看着谢桓,心头已有惧意攀升,却还是开口说道:“本宫去看,大人对宇文一氏,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沈柳月咬着唇,冷静了下来。
“本宫如今跟大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要知道大人的决心,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帮到大人。”
说完,沈柳月便急匆匆向殿外跑去。
谢桓看着沈柳月的背影,冷声嗤笑一声。
“骗子。”
他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分明自己都瑟缩着发抖了,巴不得想要逃离他,还扯谎说什么要帮他。
真是个小骗子。
……
寝宫外。
宫人们跪了满院,众人纷纷低头,谁也不敢言语。
沈柳月跑进来时,只听到一片死寂。
殿门内是淑妃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和宇文禛的暴怒声。
沈柳月抬步走了进去,妃嫔们站在一起,淡漠地看着淑妃。
只有在宇文禛转头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才假惺惺地流露出几分可怜与同情。
沈柳月的气都没喘匀,便看到床榻上有一襁褓,里面的皇子脸色胀青,呼吸困难。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
宇文禛将桌案上的茶盏猛地一摔,额上的青筋迸发,脖颈都涨红了。
众妃嫔纷纷后退,生怕惹了天子震怒,殃及了自己。
谢桓走进来,优哉游哉地靠在一旁的屏风前,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回禀陛下,御医们正朝着这赶……”
内侍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宇文禛猛地一踢,整个人翻倒在地。
“滚!都给朕滚!”
沈柳月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难受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熟悉。
那孩子早已没了哭声,此时连呼吸都薄弱。
淑妃跪在床榻面前,哭的悲天跄地。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徵儿吧!”
沈柳月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上前一步:“陛下,让我试试吧。”
众人将目光放在沈柳月身上,眸中满是打量。
宇文禛看着沈柳月,眼里满是质疑。
“就凭你?”
沈柳月点了点头,对宇文禛说道:“皇子应当是有硬物卡在喉头,孩子小,不懂得咳,若不能即使取出,皇子危在旦夕。”
沈柳月上前两步,拨开襁褓看了看皇子的脸色。
“陛下,等不及御医了。”
淑妃的双眼哭的肿胀,转头看着宇文禛唤道:“让她试试……陛下,让她试试!”
宇文禛看着沈柳月,沉声说道:“若皇子有半点闪失,朕让你拿命来抵。”
沈柳月的心猛地一沉,她隔着人群看了一眼谢桓。
后者正侧着头看着她,眼中是玩味与戏谑。
沈柳月见他在,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她转身倒抱起皇子,手臂裹挟着襁褓,一手顶着皇子的腹部,一手轻拍着他的背部,原地跳了起来。
那皇子在她怀中颠的上下起伏,脸色苍白。
宇文禛的脸色一变:“放肆!你在做什么!”
沈柳月没理会宇文禛,手愈发的用力,没几下便从那皇子的口中吐出一颗果核。
淑妃的瞳孔倏地睁大。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