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母也来了。看着满桌美味,却不耐烦皱眉,狠狠啧了一声。抬手,哗哗啦——盘子落了一地,滚烫的粥水飞溅,落在唐诗的小腿上,映出点点红痕。她脸色惨白,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一路小跑回到杂物间时,孩子们已经熟睡了。
唐诗钻进角落,强忍着痛,处理在浴室挣扎时受的伤。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
直到钻进被窝,闻着两个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她混乱的思绪才得以清明。
脑海间,是厉少霆冷漠矜贵的脸,和顾锦川的疯狂偏执。
交织缠绕,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包裹。
唐诗只觉得喘不过气,仿佛要窒息了。
伸手触摸糖糖的额头,盘算着还差多少才能凑齐医药费。
更重要的是……如何找到合适的骨髓!
如果厉少霆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带着重重心事,唐诗缓缓入睡……
而此刻,顾家主宅。
顾锦川辗转反侧,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唐诗委屈又倔强的眼眸。
那个他在年少时就喜欢的人,却彻底背叛了他。
所以,他用尽最恶毒的手段惩罚唐诗,折磨她,让她付出血和泪的代价!
可扪心自问,顾锦川并不开心。
尤其是今天,唐诗在他手心写下那段话之后。
愧疚感仿佛生根发芽,杂草般疯长,密密麻麻占据内心……
翌日。
“哑巴,早饭做好了没有?”
顾灵儿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唐诗正在布置餐桌,没好气道。
唐诗点头,转身去厨房取出早餐,一一摆放在桌上。
很快,顾母也来了。
看着满桌美味,却不耐烦皱眉,狠狠啧了一声。
抬手,哗哗啦——
盘子落了一地,滚烫的粥水飞溅,落在唐诗的小腿上,映出点点红痕。
她脸色惨白,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哑巴你想死是吗?整天都做这些东西给我吃,不想活了就说一声!”
顾母怒不可遏,指着唐诗的鼻子痛骂,唾沫星子乱飞。
顾锦川打着领带走下楼时,便看到一地鸡毛。
“怎么回事?”他语气不善。
顾母自知有儿子撑腰,立刻靠过去:“儿子,你看这个死哑巴,整天就做这些猪食给我们吃,她就是故意的!”
扫了一眼地面,是些常见的早点,也是她们平时最爱吃的。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不想吃她做的,那就出去吃。”
“就是,哑巴……什么?”
顾母不可思议转过头,怔怔地看向顾锦川,没料到他居然会帮唐诗说话。
下一刻,肩膀被牢牢握住。
“最近城西新开了一家早点店,味道很不错,我带您和灵儿去瞧瞧。”
顾锦川柔声道,说完又厌恶看向唐诗,“半个小时内,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滚蛋!”
顾母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这才对,一个害死了他父亲,又给他带绿帽子的哑巴,她儿子怎么会看得上?
很快,三人欢笑着离开。
唐诗抿唇,忍着小腿上的疼痛,默默收拾残局。
锋利的瓷片划伤指尖,暗红色的血珠争先恐后涌出,唐诗慌了神,急忙塞进嘴里。
顿时,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
她垂首,长发盖住了脸颊,心里被一片荒芜所覆盖。
……
来到杂志社,不过刚坐下,总编便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啪!”
一叠厚厚的文件被摔在她面前,唐诗抬头对上一张肥肉横生的脸。
“中午吃饭前,把这些文件整理出来!”
唐诗还未来得及打字,搭档田心连忙帮她辩驳。
“主编,这也太多了,两天都不一定整理得完……”
“闭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他气得眼睛浑圆,“上次那么好的机会,让你跟踪厉少霆,但凡你能拍出一张照片,杂志社这个月也不至于这么惨淡!”
唐诗垂眸,没有反驳,确实是她不小心露馅了。
田心实在是听不下去,又一次反驳。
“厉总差点把诗诗当成了刺客,要不是诗诗机灵,这恐怕都是人命案了!”
主编笑得阴冷。
“她如果死了,咱们杂志社也算是拿到了一手资料!”
“诗诗还带着工作牌,真要这样,厉总肯定找我们麻烦,主编你真不怕?”
一时间,杂志社寂静无声。
主编顿时怂了,却还要虚张声势,“做记者的,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电话响起。
主编看向来电显示,脸色一变,笑得格外狗腿。
“喂,你好。啊是是是,我们星娱乐配备了最专业的记者!只要唐律师答应,保证做出他满意的采访。”
总编自夸了几句,顿时满面红光。
“啊,唐律师答应了!”
谁知下一秒,又狐疑地看向唐诗,“您……确定吗?”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主编犹豫着挂断电话。
唐诗直觉敏锐,觉得可能要发生点什么。
很快,主编轻咳一声,吩咐实习生挪走了她桌上半人高的资料。
“唐葎点名要你过去采访,你准备一下,下午去。”
唐葎?他是谁?
唐诗疑惑不解。
时间紧迫,来不及胡思乱想,她和田心以最快速度做准备,以确保下午采访能顺利进行。
下午,二人准时出现在了律所外。
接待小姐十分热情,将她们引到了最里间的办公室。
很快门被打开,唐诗看着面前的人,神情愕然。
是他,那个在魅色救了自己的男人!
“唐小姐。”
唐葎颔首示意,态度温和,极有距离感,仿佛二人从未见过。
唐诗明白他是在保护自己,心里不由得感激。
很快,他们正式进入采访环节。
唐诗不能说话,所以大部分提问由田心代劳。
唐葎是个十足的绅士,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风趣幽默,几人间气氛轻松。
结束后,唐葎递给唐诗一张名片。
唐诗默默接过,打手势道:“谢谢。”
唐葎轻笑,却在目光触及女主的小腿时,愕然愣住。
那星星点点的红痕,似乎是烫伤。
他眉头微蹙,“唐小姐,你的腿……”
唐诗心里一惊,急忙往下拽了拽裙摆,用力摇摇头,表明自己没事。
她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心,尤其是不算熟悉的唐葎。
可唐葎的眼神意味深长。
许久,无奈叹息。
“唐小姐,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案件吗?”
唐诗一怔,默默攥紧了文件夹,不曾言语。田心收拾完东西以后,不明所以,很快拉着唐诗离开了。路上,止不住地叽叽喳喳。“唐律师还真是温柔,和传闻里一点也不像!”...
唐诗不解,只见唐葎笑着俯身,低声道:“离婚诉讼案。”
唐诗一怔,默默攥紧了文件夹,不曾言语。
田心收拾完东西以后,不明所以,很快拉着唐诗离开了。
路上,止不住地叽叽喳喳。
“唐律师还真是温柔,和传闻里一点也不像!”
唐诗莞尔一笑,默默拿出包中的名片。
脑海间,是昨夜顾锦川的疯狂举动,几乎想要了她的命。
犹豫许久,她郑重将名片放在包里最隐秘的夹层。
她暂时还不能离婚。
即便顾锦川不是良人,可自己欠了顾叔叔太多太多,她必须要还清这份恩情。
可日后有一天,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带着两个孩子逃出顾家这个地狱!
傍晚,她满怀心事地回了家。
“啪嗒!”
还未踏进大门,一个袋子突然被扔到她脚边。
抬头看去,对上顾锦川厌弃的眼神。
“别毁了你的腿,更丑了!”
唐诗没犹豫,蹲下身将袋子拾起,无声道:“谢谢。”
“少假惺惺,下次再敢惹恼我妈,你就等死吧!”
说完,转身就走。
唐诗目送他离开,回到杂物间打开袋子,果然不出她所料,都是名贵的修护霜和烫伤膏。
她没有动,仔细收好。
有一个留着就够了,其余的还能卖点钱。
虽说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可很多时候生活容不得她做选择。
“妈妈,妹妹不见了!”
突然间,唐朝焦急的声音传来。
唐诗心里一紧,下意识想到了什么。
她安抚好唐朝,起身朝主屋走去。
还未进门,便听见一阵刺耳呵斥。
“哪来的脏东西,给我滚出去!”
“糖糖才不脏。”
稚嫩声音带着不屈,糖糖高昂着小脑袋,满脸不服气。
顾母怒火中烧,一个小野种居然还敢和自己顶嘴,不得了了是吧?
“我让你给我滚!”
她伸手,狠狠推向糖糖。
没有防备,糖糖向后踉跄,狠狠摔倒在地,发出一阵沉闷响声。
“啊!”
唐诗吓得尖叫,声音沙哑难听,跌跌撞撞跑向糖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顾母眉头紧皱,插着腰怒骂:“好啊,畜生们都进来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们!”
她说罢,高高举起右手,巴掌即将落下。
唐诗眼神绝望,紧紧护住糖糖,打算紧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不许打我妈妈!”
门口,唐朝气喘吁吁,愤然开口。
顾母气得直跳脚,“怎么又来了个野种,谁允许你们这群畜生进门的,都给我滚!”
唐朝冷声警告,“请你嘴巴放尊重点!我们不是野种,更不是畜生!”
“还说不是?要不是你们,我们顾家怎么会成为这海城的笑柄!”
顾母恨得牙痒痒,面目狰狞地抬手,“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们这群畜生!”
眼见巴掌要落下,唐诗连忙起身,将两个孩子一同护在身后,手臂举起,挡住了顾母的巴掌。
随着一声闷响,唐诗的胳膊瞬间一片通红。
手臂渐渐发麻,唐诗面色惨白,心底涌出浓浓恨意,抬手狠狠推了顾母一把。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顾母没有防备,踉跄着撞到了楼楼梯扶手的钝角处,顿时杀猪般的惨叫声传入耳中……
唐诗如梦初醒,想要过去扶起顾母,手腕却被人狠狠扼住。
她抬头,是顾锦川!
他身旁的顾灵儿将顾母扶着坐下,趁唐诗被禁锢住,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头晕耳鸣。
“不要脸的贱女人,敢动我妈!”
顾灵儿还想继续打,却被顾锦川伸手拦住。
“哥,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维护她?”
顾灵儿怒不可遏,狠狠剜了了唐诗一眼,嘴里不干不净。
“这种人尽可夫的货色,有什么好护着的?哥你就是太好面子,一直不离婚,今天她敢打妈,下次她就敢对我们顾家动手,难不成你想看她像对待爸一样对待我们!”
“啪。”
死一般的寂静中,顾锦川漠然收回了手,眸中全是失望。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哥,你敢打我?我恨你!”
顾灵儿难以置信,狠狠一跺脚,哭着跑开了。
唐诗想要解释,却被顾锦川一把推到地上。
“你可真是个扫把星,只会给顾家带来不幸,赶紧滚!”
唐诗一怔,无端想起那场车祸,以及浑身是血,却喃喃让她一定要活下去的顾叔叔……
她默默攥紧双拳,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带着两个孩子快速离开。
杂物间内,她悉心给糖糖检查,好在没什么大碍,紧悬着的心得以放松。
哄了孩子睡着后,唐诗望着窗外皎洁月色,沉默发呆。
曾几何时,顾母对她视若己出,顾灵儿更是拿她当亲生好姐妹。
可自从顾叔叔车祸离开后,一切都变了。
就连和她青梅竹马,从小就护着她的顾锦川,也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
破镜难重圆,他们注定回不到曾经了。
心事重重地睡不着,唐诗起身去看了眼孩子,只见唐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满头大汗。
用手背触摸唐糖的额头,烫得她心里一紧。
唐诗慌了。
她喊上唐朝,抱紧唐糖,连夜去了医院。一阵手忙脚乱后,唐糖终于输上了液。
而跟过来的唐朝已经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唐诗守在床前,心神不宁,眉头紧皱,刚刚医生说唐糖是受了惊吓才突然发烧。
而且明天还得做仔细的检查。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
一夜未眠,糖糖第二天检查完了,终于等到了医生的诊断结果书。
看到那上面一串复杂的名词,唐诗只感觉天昏地暗,整个人都快要晕倒在地。
她强行稳住心神,故作镇定的用手语询问。
“医生,糖糖的病情?”
那个医生心中不忍,放缓语气道:“病人年纪还小,只要能获得骨髓移植,还是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康复的。”
她和唐朝都做过了匹配,都不适配,这本身就已经让唐诗绝望了。
她眼底含泪,颤抖着手打字。
“如果没有匹配到合适的骨髓呢?”
唐诗无声的说道,她终究还是妥协了。……唐糖输液输了三天,烧终于退下来,只剩下时不时的咳嗽。幼儿园只请了三天假,今天又要去上学了。唐诗不放心,让他们兄妹二人去学校的时候戴上了口罩。...
医生面色陡然严肃,无奈叹息。
“那恐怕只剩下两年不到了,还是尽快的找到合适的骨髓,凑足医药费,小孩子恢复得快,可以减少后遗症。”
只剩不到两年的时间……
唐诗身形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就算她在杂志社和魅色拼死拼活赚到了这么多钱,没有合适的骨髓,一切也都是白费……
唐朝泪水在眼眶打转,心疼地走上前握住唐诗的手。
“妈咪,我想离开顾家,妹妹继续住在那里,我害怕她会受到更多惊吓。”
唐诗的心动摇了,她是欠顾家恩情,但是她的两个孩子并不欠。
“我会去找个新的地方,我们搬家。”
唐诗无声的说道,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
唐糖输液输了三天,烧终于退下来,只剩下时不时的咳嗽。
幼儿园只请了三天假,今天又要去上学了。
唐诗不放心,让他们兄妹二人去学校的时候戴上了口罩。
唐糖感觉戴口罩有些闷,撒娇的抱住唐诗的胳膊,摇了摇。
“妈咪,我不想戴。”
“乖,戴上以后就不用喝那些苦苦的药了。”
唐诗温柔的无声劝说,唐糖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两人来到了幼儿园,这里大多数小朋友都没有戴口罩,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幼儿园老师担忧询问:“唐朝,你身体不舒服吗?”
唐朝摇头,身后有人不满地呛了一句。
“老师,我就从来没有见他摘下过口罩,会不会是长得太丑了,害怕被人看见啊!”
闻声看去,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厉子麟!
唐朝眼神一冷,站在原地不动。
他不能在厉子麟面前摘下口罩,他害怕被认出来跟厉少霆的关系。
即便厉子麟看走了眼,也不敢保证他身边的佣人会不会察觉到不对。
老师温柔笑着解围:“天气有点热,要不唐朝小朋友把口罩摘下来?”
“我感冒才好。”
唐朝奶声奶气道:“不摘口罩是对大家的负责任,不像某人,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你说谁呢!”
厉子麟不服气的走向唐朝,“我命令你现在就把口罩摘下来!”
“不能欺负我哥哥!”
唐糖小跑到唐朝前面,微微仰着头,声音奶凶奶凶的。
“没听见吗?哥哥说了不能摘!”
“那不摘他的,就摘你的喽。”
厉子麟趁唐糖不注意,一把将她口罩给勾下来,拿在手里得意摇晃。
唐糖没了防护,下意识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焦急想要去抢厉子麟举起的口罩。
厉子麟见她焦急,玩心大起,四处闪躲,硬是不让她碰到。
跑到一半,手腕被唐朝抓住。
“把口罩还给我妹妹。”
唐朝淡淡抬眸,眼神黝黑,明明只是个小孩,却威慑力十足。
厉子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爸爸。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这么个小不点给震慑住了,脸上挂不住,气愤地将口罩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嘴里骂骂咧咧。
“不就是个破口罩,还你!”
唐糖今日特地挑了个带着小熊碎花的口罩,这是唐诗特意买给她的,她一直宝贝得很。
可如今,口罩上沾满了灰渍,小棕熊都变成了小灰熊……
眼眶骤然通红,唐糖撇了撇嘴,泪眼汪汪地看向唐朝,哇地一声哭出来。
“哥哥,妈妈给我的口罩!”
唐朝怒火冲天,阴沉着小脸上前,狠狠一拳打向厉子麟,正中他眼角!
动作太快,厉子麟身边的佣人都没防范。
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连忙将唐朝围住,眼神凶狠地靠近。
唐朝冷冷扫过几人,拿出准备给妹妹擦汗的小毛巾,一圈圈缠住了右手,有模有样地举起拳头,做出防范的姿态。
厉子麟被打得头晕眼花,缓过神呵斥那些佣人。
“你们都别动,我自己的仇自己报。”
说完扑身上前,却被唐朝一脚踹翻在地,吃了一嘴灰尘。
唐朝眼神凶狠,戾气丛生,恨恨地瞪着厉子麟。
如果厉少霆真是他的父亲,那么面前的厉子麟,就是他父亲出轨的证物!
要不是厉少霆当初抛弃了妈咪,抛弃了他和妹妹,他们也不至于在顾家受尽折磨。
越想越气,唐朝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狠辣……
顾家。
唐诗正在收拾行李,她联系了一家租房中介。
对方说在城北的偏僻小巷里面找到了一个符合她要求的房子。
杂物房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收拾一下就可以搬走了。
唐诗拖着行李箱刚要离开,却被赶过来的顾锦川给挡住了去路。
“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想搬出去住。我们待在顾家也是惹人讨厌,搬出去了对双方都好!”
唐诗慢慢的比划了几句,顾锦川阴沉冷笑。
“谁允许你们搬走了?”
唐诗微微皱眉,顾锦川一脚踹在了行李箱上,本就老旧的行李箱顿时散开,衣服散落地面。
迎着唐诗愤怒的目光,顾锦川死死擒住她的脖颈,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这是你欠顾家的,现在就想跑,没门!”
说完,反手拽着唐诗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拖回了杂物房。
望着孩子的玩具,顾锦川怒火汹涌,“顾家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你在外面找到了新的野男人?”
“你别污蔑我!”
唐诗飞快地打着手势,顾锦川却不耐烦地踹开她。
“别在我面前比划这些没用的,我没心情跟你废话!唐诗,你欠顾家的永远还不清,你一辈子也只会是顾家的奴隶!”
拍了拍唐诗的脸蛋,掌心触感滑腻,顾锦川却没有旖旎的心思,寒着脸转身离开。
唐诗黯然垂下眸,拿起电话刚要给中介发消息,却见对方着急道。
“得罪了顾家还敢在海城找房子?你不要小命,我还要!”
唐诗发出去的消息冒出了红色感叹号,她被对方给拉黑了。
不死心地再打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对方全部拉黑。
看来顾锦川是铁了心不打算让她租到房子。
唐诗不怀疑顾锦川在海城的影响力,既然他下了命令,自己根本没有活路可言。
想起还被丢在门口的那个行李箱,唐诗慢吞吞地爬起来,刚要捡起,手被高跟鞋直接压住。
“啊!”
顾灵儿本想发飙,却见唐诗冷汗直流,唇色苍白,发丝黏腻地粘在脸上,她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扭着腰肢大步离开。“死哑巴,真活该!”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唐诗痛苦惨叫,小脸拧成一团,冷汗直冒。
抬头时,对上顾灵儿狰狞狠毒的笑容。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上次还敢让我哥来训斥我。”
唐诗痛得近乎昏厥,抬起左手狠狠拍在顾灵儿腿上,迫使她挪开脚。
顾灵儿本想发飙,却见唐诗冷汗直流,唇色苍白,发丝黏腻地粘在脸上,她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扭着腰肢大步离开。
“死哑巴,真活该!”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唐诗很确定,如果继续留下来,两个孩子必然会受到更多屈辱!
缓慢爬起来时,手机突然响起,是幼儿园老师打过来的。
电话里,老师声音严肃。
“请问是唐朝的家长吗,麻烦尽快来一下幼儿园,唐朝跟别人打架了,正在校长室。”
打架?
唐诗顾不得将其他东西收起来,打车去了幼儿园。
一路上忧心忡忡,刚推开校长室的门,只听见趾高气昂的声音。
“把他们都开除了,他们不配和我上一个幼儿园!”
一个穿着贵气的小男孩正坐在沙发上发号施令,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他身旁,坐着点头哈腰,满脸讨好的校长。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回去跟我爹地说你们幼儿园不行,让爹地换一家投资!”
“呵,只有废物才会依靠别人。”
唐朝不服气,冷哼。
唐诗还是头次见唐朝戾气这么重,微微皱起眉头,还未上前,厉子麟身边的几个保镖突然将唐朝团团围住。
有了保镖撑腰,厉子麟得意走到他面前。
“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我就不原谅你!”
唐诗欲上前理论,身后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鼻尖传来冷冽香味,她下意识抬头,顿时吓得浑身血液凝固。
是厉少霆!
唐诗冷汗直冒,加快脚步来到两个孩子身边,尽力降低存在感。
“你让谁跪?”
冷厉声线响起,厉子麟浑身一抖,吓得魂都飞了。
“爹地,我,我随口说说的。”
厉少霆抬眸,目光略过唐诗,转而落在了她背后的小女孩身上。
是她?厉少霆眼里闪过一丝柔和。
“爹地,我被人打了,你要给我报仇!”
厉子麟撇嘴,低声嘟囔。
“都是这个唐朝,是他先动手的!”
“明明是你抢走了我妹妹的口罩!”
唐朝冷着脸呵斥,满眼怒火。
火药味再次弥漫,厉少霆也认出了戴口罩的小男孩——
上次挑衅他,还黑了公司电脑的人。
原来叫唐朝。
厉少霆周身气压低沉,一个唐朝,外加他身旁看似无辜,却三番两次接近他的女人,未免太巧了些!
酒店偷拍,夜店卖酒,自己的孩子又在幼儿园和厉子麟产生冲突?
若是说这个女人别无用心,厉少霆绝对不信!
墨眸中讥讽意味十足,冷然紧盯唐诗,似乎要将她彻底看穿。
唐诗感知力敏锐,不敢抬头,硬着头皮看向唐朝。
还好,口罩没有掉。
眼见厉少霆沉默不语,厉子麟以为他是来给自己撑腰的,挺起小胸膛,神情傲慢。
“是你先挑衅我的,老师说了,再怎么都不能动手,你就是坏孩子!”
唐朝没有吭声,盯着厉少霆,心里复杂的很。
他怨厉少霆不愿意了解事情真相,也怨他不愿意给唐诗妥善的照顾!
心里的怒气,顿时化作了嘴里的刀子。
“我要是坏孩子,像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岂不是罪无可恕!”
厉少霆目光冷漠,没想到一个孩子有这般担当,是个骨气的。
“你叫唐朝?”
宛若一盆冷水浇下,唐朝心底怒火消失大半,只剩无尽懊悔。
对付厉子麟有很多种办法,他不应该打他的,如今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以后,他该怎么接近查真相?
“没听见我爹地问你呢?怎么,吓得说不出来话了?”
厉子麟微抬下巴,以为唐朝是被厉少霆的气势给吓住了,气势嚣张。
唐朝狠狠瞪了他一眼,倔强抬头。
“厉先生,这是我跟厉子麟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大人吧?”
少年老成的做派让厉少霆新奇,眼中带着些许玩味,勾唇道:“如果我硬要牵扯进来?”
唐朝脸色微变,努力镇定道。
“是我打人在先,但是他先欺负了我妹妹,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要打!”
唐诗眼眶微热,急忙打了个手语。
“我替我孩子向你们道歉,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厉子麟看不懂,抬头看向厉少霆,意外撞进他冷厉眼神中。
“说,到底怎么回事?”
厉子麟身形一僵,撇撇嘴,心里极度不服气,捡着后面他被欺负的说。
“大家都不戴口罩,老师说他们戴口罩会很闷,让他们摘了,我好心帮忙,结果唐朝非说我欺负了他妹妹,就开始打我了……”
唐糖本就气愤,应道这番胡言乱语,站出来,指着厉子麟奶声奶气地呵斥。
“你在说谎!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口罩,还踩脏了上面的小熊,呜呜呜……”
唐糖越说越委屈,葡萄大眼里满是泪珠滚动,委屈极了。
无意识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唐糖惊讶揉揉眼,刚要开口,想起上次唐朝嘱咐不能再喊爹地,只能临时改口,软软地来了一句。
“帅气叔叔?”
唐诗心里一紧,刚想拦着唐糖道歉,说小孩子不懂事,无意冒犯。
谁知厉少霆竟蹲下了身,伸出双臂。
“糖糖乖,叔叔抱。”
他看得出糖糖想喊爹地,却有所忌讳,所以改口。
不过厉少霆不在乎,这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身旁,厉子麟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他爸爸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他怎么不知道!
唐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唐朝,见哥哥没说话,心里纠结。
可一想厉少霆曾经给她蛋糕还哄她,本能的亲近让她忘却了害怕,一步一步走过去,扑进厉少霆怀中。
刹那间,屋中一片寂静,众人屏息凝神,唐诗紧张得近乎昏厥!
唯有厉少霆眉头舒展,低声询问:“告诉叔叔,到底怎么一回事?”
唐糖看了一眼厉子麟,怯生生道。
“叔叔,糖糖说了会不会再次被罚站?糖糖病才好,腿都站软了,实在是不想动了……”
唐糖奶音微颤,厉少霆心头一软,目光却略过唐诗。
确实是有心机的,女儿都被训练成了接近他的手段!
只可惜,他不会上当。
唐糖见厉少霆这么久不说话,以为他不答应,眼眶再次泛红。
厉少霆连忙安抚:“有叔叔在,没人敢欺负你!”
唐朝很肯定自己不会看错,毕竟如果厉少霆真的跟妈咪有过一段感情,两人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从厉少霆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和妹妹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们长得这么像,是巧合,还是内有隐情?...
厉子麟顿时委屈地站出来。
“爹地,你这样不公平!我才是你的儿子,你应该帮我出气,把他们全都赶走!”
唐诗见状拉住唐朝,朝厉少霆鞠躬,无声地说道。
“是我们做错了,我们愿意退园,请把唐糖还给我!”
她怕唐糖在厉少霆手里会受到伤害,心中焦急。
厉少霆却不理睬她,反而将唐糖抱得更紧。
“糖糖说,发生了什么?”
唐糖乖巧点头,一五一十说出真相,不忘补充道。
“妈妈说唐糖身体才好,一定要戴口罩。糖糖现在没戴口罩和叔叔讲话,你会不会有危险啊?”
她眼神单纯,带着明亮澄澈,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厉少霆心里泛暖,伸手抚摸她柔软头发。
“没关系,叔叔的身体好,不会受影响。”
说完转向满脸愤愤不平的厉子麟,语气冷漠。
“还不道歉!”
“道歉?凭什么,我凭什么给他们道歉,他们两个穷光蛋,妈咪还是个哑巴!爹地,我可是你儿子,你得帮着我!”
厉少霆面色阴沉,还没来得及呵斥,只听唐朝开口嘲讽。
“厉氏小少爷很了不起?做错了事也可以不道歉,那是不是等我有了更高的身份,杀了你都只用说一句,是你身份低微?”
“你!”
厉子麟脸色微变,他逻辑不如唐朝清晰,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却明白这话是在嘲讽他!
“你这种卑贱的人怎么配得上我道歉?赶紧带着你的哑巴妈妈滚!”
厉子麟吼得歇斯底里,吼完以后抬眸,不经意间撞进了厉少霆眼底,浓郁暗色让他瞬间冷静,如坠冰窟。
“爹地,不是,我平常不是这样的,我这是被他们逼急了才……”
唐糖抱紧了厉少霆的脖子,拿起小手轻拍他后背,小声安慰。
“别气别气,妈咪说小孩子都是很淘气的,这种时候生气也没用,要讲道理。”
张口闭口都是妈咪。
厉少霆看了一眼唐诗,眼神里略微含着深意。
“道歉。”
“爹地,我不要!”
厉子麟想都不想地拒绝,可是面对分毫不让的厉少霆,头顶低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二人僵持许久,终究是厉子麟率先败下阵来,红着眼眶上前,不情不愿地来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该摘唐糖的口罩。”
唐朝没有说话,等唐糖被厉少霆放下来,他握住了唐糖的手,这才淡淡的来了一句。
“如果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做什么?
而且,不是所有的错误,简单一句道歉就可以得到谅解的!”
唐朝深深抬头看了一眼厉少霆,他几乎已经断定,厉少霆就是他的父亲!
不过自己的父亲不要他们,却选择了个这种货色当继承人。
真就是瞎了眼!
甚至根本不用他出手,厉家以后也要玩完。
“妈咪,我们走。”
唐朝拉着唐诗离开,唐诗来不及说什么,只能张口无声的来了一句。
抱歉,再见。
说罢,三人离开了办公室。
厉子麟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接受自己的道歉,气得脸色通红,恶狠狠威胁校长把唐朝和唐诗开除了!
厉少霆被吵得头疼欲裂,冷声呵斥。
“够了,还嫌自己闹的不够丢人?”
他冷着脸看了一眼校长,“这两个孩子没错,不用把他们赶走,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厉子麟,你多费费心。”
“好的,厉总。”
校长忙不迭的答应,而厉子麟被训斥了一顿,心里憋屈,哭着跑走了。
他身边的佣人们都跟着他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唐诗有些歉意的告诉唐朝,他们恐怕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了。
唐朝听完沉思,想着想着,却忍不住想到刚才唐诗见到厉少霆的表情。
淡定,带着些许害怕,不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难道是他猜错了?
唐朝很肯定自己不会看错,毕竟如果厉少霆真的跟妈咪有过一段感情,两人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从厉少霆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和妹妹是他的孩子。
所以他们长得这么像,是巧合,还是内有隐情?
与此同时,唐诗心里也有些不安。
她知道唐朝聪明,以前瞒着不让唐朝看到厉少霆,她还能伪装一下。
可刚才唐朝已经看清楚了厉少霆的长相,却没有任何反应,难不成是不在意?
还是说,唐朝没有察觉到长相的事情……
等了一路都没有等到唐朝的询问,唐诗心里疑惑的大石头也跟着渐渐落了地。
回到杂物房,看着凌乱的房间,唐朝心里十分生气。
“妈咪,他不让咱们搬咱们偏要搬,凭什么听他们的!”
唐诗微微点头,想了想,将上午顾锦川留下的那句话简单的说了一下。
唐朝攥紧小拳头,心里愤愤不平,却突然想到了厉少霆。
如果厉少霆真的是他们的爹地,看见自己和妈咪妹妹生活在这种情形里,真的不会愧疚吗?
唐诗没察觉孩子的思索,她正在考虑给他们转学的事情。
五年前的事,她不敢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厉少霆,但是这个长相……
她不敢打赌!
可如果厉少霆真的是那人,五年前就敢烧死她,换成了现在,一定会斩草除根!
唐诗朝着唐朝打手语,“妈妈给你们换个幼儿园吧?你继续待在那里也不安全。”
唐朝倒是无所谓,不过他也不想再跟厉少霆有什么别的纠缠,想了想,答应了。
“好的妈咪,你准备把我们转到哪里?要不就去城西的幼儿园吧?虽然离家远,但是离妹妹经常去的医院近一些!”
唐诗眼眶湿润,发消息回了个好,谢谢。电话挂断,唐诗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等在原地,期待奇迹的发生。半小时后,一辆大红色的超跑停在了她面前,染着金色头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打量了一下唐诗,有些迟疑的举起手。...
唐诗听了心里动摇,只是路途有些远,若是真要去,恐怕每天来返都会成为大问题。
她害怕孩子在路上出事。
所以一直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妈咪?”
见唐诗一直不说话,唐诗微微偏头看她,“是不好退园吗?”
唐诗摇头,打手语。
“我只是在想你们怎么回来?”
“我带着妹妹坐公交,有一辆是直达的。”
唐朝早就想好了,笑眯眯的说。
“时间虽然会久点,不过也就不用妈咪去接了。”
思虑许久,唐诗微微点头,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她也没打算多耽搁。
早点去解决了,免得再碰见厉少霆,发生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唐诗就去办理了退园,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新的幼儿园。
虽然地方远些,但还真就如唐朝所说,这里的氛围比那里要好很多,幼儿园的老师甚至还看得懂手语!
“麻烦您照顾唐朝和唐糖了。”
唐诗做完手语还比划了个感谢的手势,幼儿园老师笑了笑,
“不客气,这么可爱的小朋友,能来当我的学生,我心里也喜欢。”
看着友善的老师,唐诗心里的大石头终究落了地。
与此同时,原来的幼儿园里,厉子麟听说唐朝和唐糖已经退园了,先是惊讶后又得意。
看样子他们还很识趣,按照他厉子麟说的话做了,但是一想到厉少霆做的那番所作所为,厉子麟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爹地一直偏向一个外人!
放了学,厉子麟看着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保镖,眼底闪过一抹恶毒……
公交车很准时,每天唐诗下班回家刚好就能碰到下车的唐朝和唐诗。
可是今天,车到了,唐诗没看见两个孩子。
她思绪不宁,拿出手机给幼儿园老师发了个消息。
“请问今天是不是拖堂了?”
对方回复的很快,“没有,唐朝和唐诗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走了。”
唐诗眼前阵阵发黑,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走了,可是他们人呢?
她连忙顺着去幼儿园的路途寻去,可怎么找都没有看见唐朝和唐糖。
直到再次寻回,回到家里,两个孩子还是没回来。
孩子们不见了!
唐诗猛然间反应过来,焦急地跑去报警,可是对方却说失踪时间太短,不能立案,只能帮忙找找看。
孩子们的消息石沉大海,唐诗走投无路,只能给秦溱溱发了个消息。
“溱溱,你能帮忙找找我孩子吗,孩子们不见了!”
电话很快打过来,那头有些嘈杂。
“诗诗,我今天刚出市,才到桐城,我已经让我朋友过去了,他会想办法帮你的。”
唐诗眼眶湿润,发消息回了个好,谢谢。
电话挂断,唐诗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等在原地,期待奇迹的发生。
半小时后,一辆大红色的超跑停在了她面前,染着金色头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打量了一下唐诗,有些迟疑的举起手。
“嗨?”
唐诗迟疑,打了个手语,你好。
“哦,手语,那就是你没错!我是溱溱的朋友,我叫唐烁,找人我没什么经验,不过我把我哥给带来了,哥!”
身着黑色西装,气质温润的男人从副驾驶走下来,唐诗面露惊讶,做个手势。
“好久不见,唐律师。”
唐葎莞尔一笑,“唐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不等唐诗开口说明事情原委,他连忙安抚道:“孩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刚调来了那一片的监控,你要不看看?”
唐诗连忙凑上前,画面里唐朝和唐糖确实是在公交站台等待,谁知下一秒,有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画面里的唐朝和唐糖被挡住了身形,等车再次离开,两个孩子不见了!
唐诗心里一紧,连忙打手语追问。
“是不是这辆车带走了他们?”
唐葎微微点头,“我觉得是,只是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眼熟。”
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这车是豪华SUV,虽然画面模糊看不到车牌,但是在本市能买得起这个的,也没几个。
唐葎眉头紧蹙,心思微动,截图录像发给了厉少霆。
“你认不认识这个车?”
厉少霆很快回复,“是,你在哪?”
唐葎挑眉,没想到还真是厉少霆,心里惊讶。
不过找到车主事情也算解决了一半,发了个定位,告诉唐诗在这里等待。
唐诗不理解,可她也找不到这个车的位置,只能忧心忡忡地等待。
唐葎见唐诗满脸焦急,忍不住询问。
“你认不认识厉少霆?”
唐诗浑身一震,点头如捣蒜。
“那你的孩子认识他吗?”
唐葎很好奇,厉少霆为什么要派人去抓两个孩子,难不成是欲擒故纵?
想起几日前幼儿园里的冲突,唐诗恍然大悟,拿出手机打了一段字,递给唐葎。
“我孩子前两天跟厉家小少爷起了冲突,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孩子才不见了?”
“不会,少霆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他真不满,也一定是当场就发泄出来了,不会拖到几天以后。”
唐葎语气坚定,作为厉少霆的好友,他明白厉少霆不屑于做这种掉身价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黑色轿跑停在了他们面前,身材颀长,气场强大的男人快步走来。
瞥了一眼焦急惶恐的唐诗,冷声问道:“这张照片怎么回事?”
唐葎指着屏幕,不曾解释,直接将片段重新播放了一遍。
当看到唐糖也跟着不见了,厉少霆脸色阴沉,立刻拨通电话,那边没有回应。
厉少霆周身气压陡然凌厉,唐葎还是头次见他这副模样,低笑道:“怎么,这车不是你的?”
“给厉子麟了,他上下学想坐宽敞一点,不接我电话。”
原来是因为厉子麟!
唐诗心里愤愤,恨意弥漫。
为什么,就因为唐朝与厉子麟起了冲突,那个孩子就敢这样做?
难道有钱人就能为所欲为,就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吗?
想起五年前那晚的强取豪夺,那场险些杀了她的大火,唐诗愤怒得浑身发抖,拿起手机飞快打字。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她飞快冲到厉少霆面前,将手机高高举起。
厉少霆微怔,只见面前女人眼底泪花滚动,苍白小脸上写满不甘和倔强,眼底隐约闪烁着恨意。
他低头看向那行字,身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