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伊侗个子高,手脚却不大,此时踩着曹明宇的深色拖鞋,活像是偷穿了大人的鞋,细瘦脚踝上挂着的红绳晃晃荡荡,被水打湿,连铃铛的声音都闷了些。“放椅子上,我给你洗了。”曹明宇目光一落,咬住了烟嘴。...
郑伊侗:“???”
曹明宇这个话,怎么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是她思想太不健康了吗?
暗自在心里嘀咕着,郑伊侗搭着曹明宇的肩,略微调整了下姿势,确保他们能稳稳处在伞面之下。
才动了动手,拍了曹明宇一下,“好了,走吧。”
曹明宇耐心又温顺,听她说了好,才迈出脚步。
他走得很稳。
托在郑伊侗膝盖下的小臂肌肉绷起,躯体的温暖热度透过湿漉裙摆传递,好似细弱火种,悄无声息的通过肌肤接触被点燃。
只需要一阵风助力。
就能在心中撩拨起燎原野火。
听风轩不远,走了十分钟也就到了。
曹明宇的呼吸始终均匀,背了个郑伊侗对他而言仿佛轻若无物,甚至在郑伊侗手臂微松时,还将她整个人往上颠了颠。
双人伞太沉、想换只手撑伞、却莫名被颠的郑伊侗:“……”
哦。
知道你臂力很不错了。
知道你体力很好了。
说起来,臂力好的话。
是不是可以像那些漫画一样。
直接抱着抵在墙上……一整晚?
等曹明宇走到了小叠墅院门外,偏头往后看。
就看到了一个明显心猿意马、脸颊微粉的小姑娘。
眉梢轻动,曹明宇不紧不慢出声,“听听,到了。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郑伊侗猛地回神,想起了自己出门前的安排——她给黄阿姨放了假。
今晚,小叠墅中都没人。
嫣红的花瓣唇翘起,小鹿眼漾开狡黠。
女人拉长了尾音,仿佛在撒娇。
“麻烦哥哥送我回来了,要不进去洗个热水澡再走吧,别感冒了。”
她离得太近,几乎是蹭在曹明宇耳边说话。
语调娇娇的。
呼吸浅浅落下。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
说话间,似是有什么轻拂过耳朵,软绵绵的。
曹明宇瞳色深黯,忍耐地滚了滚喉结。
出口的声音有些低,“不了,我回去……”
明明是他故意促成的局面,让小姑娘自以为是掌控一切的猎人,来主动撩拨诱捕他这个可怜的“猎物”。
但——
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程昱曾经小声哔哔过,说他是个无欲无求的和尚。
那时他懒得反驳。
无欲无求?
清冷淡漠的小佛子,分明是将所有的欲念,都牵扯在了郑伊侗的身上。
一颦一笑。
都是欲念绮丽。
只是,郑伊侗却不容许他拒绝。
双腿晃了晃,唇抵在男人的耳廓边,轻声浅笑,“哥哥,先放我下来吧。”
曹明宇的手下意识收紧几分,想禁锢着她不让离去。
又蓦地松开。
护着郑伊侗稳稳站在了地上。
沾染水汽的长睫半阖,掩住眸底沉默又汹涌的情绪,只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郑伊侗扯了扯湿漉裙摆,被穿拂而过的风凉得微颤。
他默不作声,上前两步,为她挡住潮湿的风。
看着郑伊侗装模作样的屈指敲了敲门,小鹿眼粼粼潋滟,弯起动人弧度。
细白的手指亲密勾缠上他的衣角。
演技拙劣得坦荡光明。
直勾勾昭示自己的意图。
“哥哥——”
“我突然想起来,阿姨提前和我请了假,要明天才能回来。”
“我出门太匆忙,也没带钥匙。”
“怎么办呢,哥哥。”
是问句。
又不是。
郑伊侗的指尖勾着曹明宇的衣角,还饶有兴致的卷了两卷,隐约可见被拉扯后露出的一点冷白肌肤。
眼尾翘起,漾开蛊惑。
意有所指的问他,怎么办。
其实早已预设好了答案。
曹明宇略略垂眸几秒,终于撩起眼皮。
在郑伊侗含笑的视线中,他哑声低笑,抬手握住了郑伊侗勾缠在他腰间的手。
掌心火热,掐住绵软小手不放。
偏灰蓝的浅淡眼瞳盯着她,分明冷淡,却又勾人。
漫不经心的重复她的话,“是啊,怎么办呢……”
彼此心知肚明,共同忽略了找物业开门这个更便捷的方式。
曹明宇指尖用力,拽着郑伊侗的手往上,落在他的肩膀。
他们面对面站着。
距离无比贴近。
仿若亲密无间。
在郑伊侗的目光追随而上时,男人倏而低头,在郑伊侗受惊瞪圆的眼眸中,脸庞堪堪悬停。
逼近在几乎鼻尖相碰的位置。
只需要偏一偏头。
仿佛连唇都能撞上。
急促的呼吸交融。
彼此糅杂腻开木质淡香和山茶花香水的混合味道。
曹明宇的语调懒倦。
“——那就只能麻烦听听,先去我那儿坐会儿。”·
“洗个热水澡。”
“免得感冒。”
-
郑伊侗站在浴室中,热水冲刷着身体,将雨水的冰凉从肌肤表层驱散。
目光微微偏离。
透过雾气朦胧的浴室玻璃,依稀能看见放在旁边的衣服。
是曹明宇的。
在小叠墅的院门前,男人说完那句话,就突然伸手,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
郑伊侗手腕一抖,没握住伞柄。
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曹明宇……!”
雨伞沉沉落了地。
迎面而来瓢泼大雨。
下一秒,扶着她脊背的手上移,压着她的后颈往怀中摁。
用身体为她挡住雨势。
男人短促笑了声。
“很快就到了。”
……
曹明宇懒洋洋站在平房屋檐下,看着收了势的大雨。
耳旁,是外面的雨声哗啦。
又是浴室的水声荡漾。
修长指间夹着烟,烟雾袅袅,被风撕扯消弭。
手背指骨凸起,冰冷雨水打过,愈发净白通透。
曹明宇其实没有抽烟的习惯。
却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是需要一点外物来平息内心躁动。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曹明宇眼眸微黯,转头看去。
郑伊侗之前浑身都被打湿了,这会儿洗完澡出来,手里拎着换下来的长裙。
小鹿眼满是无辜,“哥哥,那我的衣服怎么办呀?”
她穿着曹明宇的衣服,领口宽松,露出平直精致的锁骨。
本是件宽松的长袖,却硬生生被她传出了连衣短裙的感觉,下摆松松的垂在大腿中间。
莹白笔直的长腿,大喇喇露在微凉空气中,还残留细微水意。
郑伊侗个子高,手脚却不大,此时踩着曹明宇的深色拖鞋,活像是偷穿了大人的鞋,细瘦脚踝上挂着的红绳晃晃荡荡,被水打湿,连铃铛的声音都闷了些。
“放椅子上,我给你洗了。”
曹明宇目光一落,咬住了烟嘴。
慢腾腾往屋里走来,说话轻微含糊,“怎么不穿裤子?”
郑伊侗笑眼盈盈,语调娇得不行。
“可是哥哥,你的裤子都太长了,我穿着拖地呀。”
曹明宇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卧室。
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条长裤。
言简意赅,“坐。”
郑伊侗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曹明宇走到自己面前,矜贵眉眼低垂,淡红的唇边,一点火星若隐若现。
嗓音低哑。
“郑伊侗。”
“抬腿。”
话音未落,肩膀上被搭上了女人的手。纤细又柔软。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健康的淡粉。微微湿漉的发尾顺着肩滑落,如羽毛轻扫,拂过他的脸侧。曹明宇下颌绷紧,呼吸微沉,无声地滚了滚喉结。...
抬腿……?
郑伊侗本来以为,曹明宇拿着裤子出来。
是要让她穿上。
但如今看着男人的姿态。
明明是要亲手给她穿上。
心脏跳动的频率又快了些,郑伊侗抿了抿唇,脸颊微微泛粉。
小鹿眼紧张眨动,动作却佯装从容。
蹬掉大了一整圈的拖鞋。
抬起右脚,搭在了曹明宇的膝盖上。
“是这样吗?”
“哥哥。”
女人的嗓音是软的,柔的。
黏腻得反复轻轻一掐。
就能溢出甜腻糖水来。
曹明宇敛眸轻轻一笑,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嗯,听听做得很棒。”
“?”
郑伊侗发现,从和这个男人交手开始,她就没能平复过心跳。
如今更是被那哄小孩儿似的宠溺语气,逗得头皮发麻。
太纵容了。
偏偏抬手握住她脚踝的动作,掌心温热,紧密贴合在肌肤上,又不经意地透露着骨子里的强势。
指腹轻轻摩挲着踝骨处的细嫩肌肤。
感受到过于敏感的轻微战栗,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黑色长裤面料顺滑,一点一点的往上。
覆盖住莹白小腿肌肤。
蹭过泛粉的膝盖。
再往上……
郑伊侗眼睫骤然颤了颤,摁住了曹明宇的手。
开口时,语调有些不自然。
“我、我自己来吧。”
曹明宇撩起眼皮看她。
薄薄皮肉之下,骨节轻微浮动。
唇边还咬着烟,飘逸而起的烟雾朦胧,掩住了那水墨画般清冷脸庞上的情绪。
“怎么能让Master亲自动手。”
他说得慢条斯理。
郑伊侗的手被不容拒绝的挪开。
被曹明宇抵着,重新放回了沙发边缘。
——他好像有一点不高兴。
郑伊侗仔细看着曹明宇。
神色语调一切正常。
她却莫名有了这种直觉。
为什么不高兴?
指尖蜷起,郑伊侗眼尾轻翘,没多做犹豫,直接打了直球。
“曹明宇。”
“你是不是不高兴?”
曹明宇的动作一顿。
指腹压着长裤,微微摩挲顺滑面料。
低垂的眸光之中,是小姑娘莹润的脚,还带着湿润水意,虚虚点在他的膝盖之上。
像是有些紧张,微微蜷缩。
红绳浸润了热水,颜色有些深。
横在脚踝之上,如同艳丽的伤痕。
“没有,没有不高兴。”
他怎么会对他的小姑娘不高兴。
对上郑伊侗探究的眼神,曹明宇微微沉吟,同样坦诚。
嗓音压得低,是含而不露的温柔。
“只是担心你会受凉。”
郑伊侗微怔。
从浴室出来、只穿了宽松的长袖上衣时,她就预想过很多曹明宇的反应。
是男人的生理本能。
还是纯粹欣赏。
……却没有想到,曹明宇只是在关心她是否受凉。
曹明宇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郑伊侗的左腿。
“听听,换条腿。”
将长裤提到她的膝盖以上,曹明宇就松开了手。
郑伊侗站起身,手指勾住裤腰,看着面前的男人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懒倦的垂了眼。
没多看。
却也没转身。
“——你不避一下吗?”
郑伊侗还是没忍住,小声问。
曹明宇唇边笑意淡淡,哦了一声。
又将头低了点。
“……”
算了。
郑伊侗咬了咬唇,忍着耳尖红意,将长裤提起穿好。
曹明宇给她拿来的裤子是半松紧腰的,还带了根皮带,扣到最紧勉强能挂在纤细腰肢之上。
而裤腿就松松垮垮地垂落在地。
体型差太过明显。
连衣服都格外不合身。
没等郑伊侗调整,曹明宇先一步俯下身,修若青竹的手指勾起裤脚。
一层一层的折叠往上。
直到细瘦踝骨隐约露出,才收回手。
“好了……”
话音未落,肩膀上被搭上了女人的手。
纤细又柔软。
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健康的淡粉。
微微湿漉的发尾顺着肩滑落,如羽毛轻扫,拂过他的脸侧。
曹明宇下颌绷紧,呼吸微沉,无声地滚了滚喉结。
才撩起眼皮,看向压低身体的郑伊侗。
女人弯着圆溜溜的小鹿眼。
神态无辜娇憨。
嗓音也是甜甜的,喊他,“哥哥。”
指尖却顺着曹明宇的肩颈线条,轻飘飘的蹭过脸颊弧度。
勾缠在那淡色的薄唇边。
碾了碾。
沾染上温热吐息。
又格外俏皮的,勾住了那根袅袅燃烧的烟。
在曹明宇意味不明的眼神中,郑伊侗勾走了他的烟。
往后落座。
慢吞吞的将烟抵在了自己唇边。
烟嘴刚刚被曹明宇咬着,已经有了明显的牙印。
郑伊侗笑意盈盈,嫣红的花瓣唇张开。
甚至是极为故意的,去咬了口有牙印的地方。
“哥哥。”
“你教教我,怎么抽烟吧。”
曹明宇勾了勾唇,眼中却没多少笑意,暗火灼灼,充满了危险。
“抽烟不好。”声音哑得不行。
郑伊侗笑意愈发明艳了,娇气又撩人。
故作惊讶,“不好的话,哥哥怎么还抽呀?”
曹明宇眉梢轻动,没回答。
看着他的小姑娘语调骄横,眉眼灵动,嫣红的唇开开合合。
软绵绵地喊他,“哥哥。”
一声接着一声。
似是想将人浸泡在腻人的暖融春水之中。
大概是曹明宇安静得太久,郑伊侗啧了一声,轻轻抬腿踢了他一下。
本意是嗔怪,“你怎么不理我……唔!”
扬起的脚踝,倏而被曹明宇一把攥住。
五指收拢。
紧紧扣住。
在郑伊侗茫然的注视下,曹明宇慢条斯理抬眸,蓦地用力拽了一把。
沙发很大很软,郑伊侗被他拽得失了重心,整个人往深处坠去,撞在了柔软靠背之上。
下一秒。
眼前阴影覆上。
背着客厅的顶灯光,曹明宇单膝跪在沙发边缘,一手抵在郑伊侗的脸侧。
骨骼分明的手指都陷入柔软沙发几分。
“听听想抽烟的话。”
手腕被攥住。
曹明宇没去拿那只烟,而是拉着郑伊侗的手腕,往唇边凑。
就着她的手浅浅吸了口。
才在郑伊侗瞪圆了的小鹿眼中。
躬身下压。
喘息低低。
屈指勾起她的下巴。
“……哥哥喂给你。”
郑伊侗手脚都是软的。闻言,眼神飘忽了一瞬。她确实不会。但曾经看过江舒意抽细长的女士烟。觉得并不难来着。...
勾起下巴的手指并不算用力。
比起掐。
更像是调情。
指腹还在轻轻的摩挲。
郑伊侗被迫仰起头,澄亮的眸直接对上了男人低敛的眉眼。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起,脊背酥麻一片。
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你、你想怎么喂?”
本是气势汹汹的质问。
出口时,语调却软得动人。
变成了甜腻撒娇。
郑伊侗耳廓更烫,曹明宇靠得太近,她身上又穿着曹明宇的衣服。
呼吸间全是清淡的木质药香。
仿佛她整个人都被对方毫无罅隙的紧密环抱着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色厉内荏,曹明宇无声笑了笑。
一点一点的低下头。
逼近。
郑伊侗几乎憋住了呼吸,眸中漾开了潋滟水雾,长睫颤得如同受了惊的蝶。
越来越近。
淡红的薄唇含着一口缥缈烟雾。
在郑伊侗绷紧的神经中,堪堪停在了娇艳唇瓣的上空。
太近了。
好像只需要他们任何一人,轻微挪一挪身体。
就能让唇触碰上。
郑伊侗抬手抵在了曹明宇的胸膛上,指尖却绵软无力。
连自己也不知道。
是想要推拒。
还是……拉近。
曹明宇喉结滚了滚,浅淡眼瞳暗沉几许,欲念和克制在疯狂打架。
终究在感受到胸前轻颤的小手时,闭了闭眼。
隐忍占据了上风。
在郑伊侗紧绷等待的目光中,曹明宇倏而偏头,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
呼出一口轻薄烟雾。
浅浅辛辣与薄荷凉意一同绽在喉间。
他并不在意,而是侧头,鼻尖蹭了蹭郑伊侗通红的耳廓。
嗓音低沉含笑,“听听,呼吸。”
郑伊侗:“……”草。
差点被这男人撩到呼吸停滞。
郑伊侗慢慢放松下过于紧绷的身体,小口小口的喘息着。
眼尾洇开浅浅红意。
是刚刚无意识止住呼吸,被憋的。
郑伊侗还有些眩晕迷离,小鹿眼湿漉漉的微眯。
就看着曹明宇腰腹绷紧,撑着柔软沙发借力直起身。
将那支烟从郑伊侗的指间拿了下来。
随手掐灭。
才转眸看她,上扬的眼尾漾着几分温柔。
喉间滚出一声低笑,无奈又纵容,轻叹道,“笨蛋听听,没抽过烟吧。”
郑伊侗手脚都是软的。
闻言,眼神飘忽了一瞬。
她确实不会。
但曾经看过江舒意抽细长的女士烟。
觉得并不难来着。
而且男人咬着烟的姿态,看似淡漠冷情,却分明性感蛊人。
让郑伊侗一时色迷心窍,直接莽了上去。
曹明宇捻了捻烟,确定完全熄灭后,才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语调清冷,“抽烟不好。”
抬眸看着郑伊侗轻轻一笑,懒洋洋喊她。
“听听小朋友。”
“还是别学了。”
郑伊侗刚撑起来的身体,差点又因为他满是宠溺的低哑称呼而软下去。
“可你在抽……”
曹明宇应得非常爽快,“嗯,从今天开始,我戒掉。”
郑伊侗怔怔仰头看他。
便听男人语调低懒,倦淡又性感。
“为了听听小朋友,也得戒了。”
-
曹明宇去洗澡了。
郑伊侗划拉了下手机,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好像还残留着刚刚被男人攥握的灼热触感。
曹明宇凑近去咬烟嘴时。
柔软薄唇浅浅蹭过她的指尖。
好似在干燥肌肤上,残留下一抹挥之不去的湿漉温润。
“……”
呜。
扛不住。
又开始想他了。
郑伊侗捧着泛红的脸,听着耳旁的轻微水声,脑海里好似又跟ppt放映一样,异常清晰地回想起曾经月下小院、男人冲澡的各方面细节图。
水珠咕噜噜滚落冷白流畅的肌肉线条。
消弭在沟壑分明的整齐腹肌之中。
两侧人鱼线利落,往下延展……
不行。
郑伊侗,你清醒一点。
才这么几天,别太上头!
郑伊侗猛地直起身,摇摇头,试图将曹明宇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出去。
低头看了几眼朋友圈。
划动屏幕的指尖又慢了下来。
刚刚走进浴室前,曹明宇像是想起什么,止住脚步,转头看她。
眉梢微蹙,显得有些严肃。
“郑伊侗。”
“不要用自己为诱饵,考察人性。”
郑伊侗心虚地躲了躲眼神,知道这两次的小心思都被曹明宇看出来了。
不过。
“我学过散打和自由搏击,还涉猎过两节课的柔术……如果真的有意外,至少我有把握逃脱。”
看曹明宇不甚赞同的皱眉。
郑伊侗抿着唇笑,尾音拖长了,有些软乎。
“而且,我相信你呀。”
曹明宇的心软了软,静静看她几秒。
才轻叹一声。
“可是听听,没有人值得你这样做。”
“你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
曹明宇倏然扬眉轻笑,有些意味深长。
“宝贝,你要知道,连我也不太相信自己。”
……
郑伊侗换了只手撑脸,将脸颊肉都推得鼓起来一点。
有些神思不属。
所以,什么叫连他也不相信他自己。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可恶。
有本事撩人。
有本事把话说清楚啊!
直到出神了半天,郑伊侗猛地被电话铃声惊醒。
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曹明宇进浴室已经半个小时了。
怎么还没出来?
郑伊侗听她小嘴叭叭叭的,差点没被笑死。“你上周说的那个还挺帅的同学呢,没别的后续了?”林溪白沉重叹气,“别提了,太幼稚,二十几岁的人了,晚上还要因为想家,哭着给妈妈打电话。”林溪白这人,平生两大爱好,帅哥和吃。...
郑伊侗发誓,她本来真的没多想。
淋了雨,身上冷。
曹明宇又主动将浴室先让给她洗。
多洗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但,半个小时了。
是不是就…奇怪了点。
“你只觉得有一点奇怪吗?”林溪白在电话那头默默出声,“刚肢体接触过的男人,进浴室这么久,还一直有水声。”
“别告诉我你猜不到。”
郑伊侗抱着抱枕倒在沙发上。
咬住嫣红下唇,试图辩驳,“万一就是,冲个热水澡呢,毕竟热水澡真的很舒服啊——”
林溪白不为所动。
“哦,你自己信吗?”
郑伊侗:“……”
谢谢,她也不信。
林溪白“好心建议”,“你要是这么想知道,不如趴门上去听一听?”
“根据我看文的经验,一般他们在做手指运动的话,都会形容成低吼一声。”
郑伊侗:“……”
郑伊侗:“你找我什么事?”
林溪白超大声的叹了口气。
“我好不容易培训一周放了个假,想关心关心我们听听。”
“结果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听听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现在超冰冷超无情的问我有什么事!”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林溪白是林家的旁支,并不受林家主支重视,但父母疼爱,性格佛系又通透,是个超元气的小甜妹。
就算京圈总有人说她是郑伊侗和江舒意的小跟班,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坚定的认为——他们就是嫉妒!嫉妒她经常能和美女姐姐贴贴!
郑伊侗每次和她打电话心情都很好,指尖捏着抱枕边角,连声哄着,“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呢……我最爱你了啊。”
完全没注意到,浴室门打开了一条缝。
正拿毛巾简单擦拭着湿漉发丝的曹明宇脚步一顿。
桃花眸微眯。
看向前一刻还在和他说“我相信你”,转头就又和人甜甜蜜蜜说“爱你”的郑伊侗。
低嗤一声。
小渣女。
心里默默醋意横生,曹明宇却也没有打扰她打电话的意思,脚步放轻,进了卧室。
郑伊侗还一无所觉,抱枕被她揉得乱七八糟,和林溪白聊着天。
“没办法,港城陆家的酒店就是靠高级技工西点师出名的,就算是封闭式培训,能学到东西也好啊。”林溪白正在返回公寓的途中。
港城物价偏贵,她家只是旁支,条件不算特别好,没舍得定陆家华康酒店的昂贵房间。
每次为期一周的培训结束,都要回到另行租住的小公寓。
“……这周在练翻糖,小时候的美术没白学,也算是美术生另就业了。”
郑伊侗听她小嘴叭叭叭的,差点没被笑死。
“你上周说的那个还挺帅的同学呢,没别的后续了?”
林溪白沉重叹气,“别提了,太幼稚,二十几岁的人了,晚上还要因为想家,哭着给妈妈打电话。”
林溪白这人,平生两大爱好,帅哥和吃。
“我本来是听说港城帅哥多,才过来培训的,没想到大失所望……”
话说了半截,在明显的电梯叮一声中,林溪白速速收声。
郑伊侗有些奇怪,“白白?”
“你没事吧?”
林溪白轻咳一声,“没事,我就是在想晚上吃什么。”
她站在电梯中,透过镜面的反光,目光直往身边男人上瞟。
戴着个黑口罩,只能看到冰冷漠然的漆黑眼眸。
鼻梁倒是挺拔,下颌线条也挺好看的。
穿着简单的黑色牛仔外套,黑色长裤,身材比例却很好,能看出明显的锻炼痕迹。
就是不太有人气,浑身上下透着明显的厌世感,又拽又颓懒。
还和她是同一楼层。
身材好的话,长相一般也行。
林溪白虽然怂,但她敢胡乱畅想啊。
郑伊侗耐心等了片刻,终于在钥匙碰撞和关门声后,听到了林溪白的声音。
“刚刚在电梯里遇到了个帅哥,应该有一米八几,身材很棒。”
“进了我旁边的房间门。”
郑伊侗嗯了一声,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你旁边住的是个特别温柔的阿姨吗?”
林溪白上周打电话时,还和郑伊侗说起,给隔壁特别漂亮、身上有种易碎感的阿姨送了小蛋糕。
“我听到他喊妈了,是大美人的儿子。”林溪白充满了惋惜,“怎么能让大美人住这么小的公寓呢!仅代表我个人,对帅哥表示小小的谴责。”
又聊了几句,郑伊侗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眼。
然后蓦地坐直身体。
浴室内的灯已经被关了。
门半掩着,似是在嘲笑她的后知后觉。
她放在浴室里、那么大一个曹明宇呢?
郑伊侗穿上拖鞋,往卧室走去。
果然在书桌前看到了手里捏着一本书在看的曹明宇。
她屈指敲了敲门。
在男人看来的目光中,粲然一笑,小鹿眼盈盈弯起。
“哥哥,我能进来吗?”
曹明宇慢条斯理放下了书。
淡眸看她,“可以。”
不等郑伊侗抬脚。
他又慢悠悠加了一句,“不过,你要先说好,刚刚说最爱的人是谁?”
郑伊侗:“?”
郑伊侗打量着他清冷疏离的面容,几乎压不住唇边笑意。
眼尾轻翘,语调娇娇的喊他,“哥哥,你怎么这么问啊?”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曹明宇眉梢轻动。
吃醋?
他无声念了念这两个字。
然后在郑伊侗的视线下,从容不迫的点了点头。
还反过来气定神闲的问她,“不行吗?”
郑伊侗就觉得,曹明宇这人,撩起眼皮看来时,浅淡瞳色看着冷淡,眉梢眼角却全是勾人蛊惑,有种不露声色的性感。
拖鞋在地上擦出轻微的动静。
郑伊侗脚步轻巧的走进了卧室。
“行啊,怎么不行。”
迎着曹明宇微黯的眸光,郑伊侗走到了他身旁。
右手撑在书桌上,笑盈盈弯唇。
“可是……”
她语调很轻,弯腰凑近了时,似是在耳鬓厮磨,亲昵呢喃。
“哥哥,你以什么身份吃醋啊?”
曹明宇的身形比她大了一整圈,给她穿的衣服也显得松松垮垮。
领口偏斜,露出大半精致锁骨,和漂亮的肩颈线条。
以及绵软的白。
曹明宇眼眸半阖,嗓音沉黯,“郑伊侗。”
低低一声,带着警告。
不知是警告郑伊侗,还是在警醒他自己。
又微微抬头,迎着女人的目光,舌尖划过齿列,轻微的刺痛,却让他愈发清醒。
眸光沉黯,带着轻微的压迫感。
“Master。”
“从始至终,我们的身份,不都取决于你吗?”
郑伊侗没想到,她步步紧逼,男人却也能狡猾逃脱。
又或是。
心甘情愿奉上主动权。
开始和结束,都交由她的意愿。
心脏好似漏了一拍,郑伊侗莫名有些受不住那暗火灼灼的眸光,微微偏头,下意识想躲。
曹明宇却先一步预判,径直握住了她垂落身侧的左手。
指腹用力。
不容她逃避。
之前惊鸿一瞥的降真香佛串,被曹明宇拿起,一点一点滚上她的手腕。
清淡木质药香,萦绕在她和曹明宇之间。
“这是我父母在长檀寺大师那儿求来的佛串。”
“为了保平安。”
“郑伊侗,我只希望你平安喜乐。”
-
黑暗中,郑伊侗默默翻了个身。
腕骨上的手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让她一瞬间僵住了身体。
心乱如麻。
她确实给黄阿姨放了假,也没带钥匙。
本来今晚就是故意想留宿在曹明宇这儿,撩拨撩拨他的。
结果,反过来被男人撩得辗转反侧。
曹明宇将主卧给她睡,自己带着衣服去了外面的客厅沙发。
郑伊侗又翻了个身,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动静。
拿起手机看了眼,凌晨两点。
即使调了最低亮度,屏幕的光也无比刺眼。
将郑伊侗本就没多少的睡意驱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猛地坐起身来。
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揪起沙发上男人的衣领好好晃一晃。
问他一句。
曹明宇,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哦对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
明明浴室被他不知道用了手段通了水。
还要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拎桶洗澡。
不会就是专门洗给她看的吧?
很轻的皱了皱鼻尖,有些不服气。“我有基本的识人能力,也知道交付信任的基础。”“曹明宇,别把我当小孩子啊。”曹明宇默了默。...
卧室门轻微响动,被打开了一条缝。
曹明宇屈腿躺在沙发上,听见动静,不动声色侧了侧头,手指用力,将手机锁屏丢进了沙发缝隙。
然后从容的阖眼,做出一副安睡的模样。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而打着手机手电筒出来的郑伊侗毫无察觉,还小心的放轻了呼吸,将手电筒关上。
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原地站了几秒,才屏着呼吸迈出脚步。
摸着墙壁去了趟卫生间,郑伊侗擦干净湿漉的手,低头看了眼放在洗手台上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
躺在沙发上和林溪白打电话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截白色的数据线放在旁边桌子上。
去拿个数据线,曹明宇应该不会醒吧?
关上灯,郑伊侗轻手轻脚出了卫生间。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才看向沙发方向。
曹明宇还是以刚刚那个姿势躺着,沙发很软很宽,却不怎么长,他一米九的个头睡得委委屈屈,长腿只能无处安放的屈起。
薄薄的外套盖在身上,长睫垂落,轮廓模糊在夜色之中,阖眼睡着的模样竟显得有几分纯良。
郑伊侗抿了抿唇,略微犹豫。
如果不拿充电线,手机一定会没电。
手机没电,明天就没有闹钟叫她起床,熬夜到现在,可能直接睡到十点……
在自己家也就算了,在曹明宇这儿,总不太好意思。
不过,曹明宇细心到毛巾牙刷被套都提前给她准备了新的,怎么没问过她手机需不需要充电?
念头一闪而逝,郑伊侗完全没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就容易丢三落四,考虑不到这方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放轻了脚步,绕过沙发。
走到一半,曹明宇还突然的动了下,换了朝外的方向睡,吓得郑伊侗立刻站定在原地,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明明只是为了拿充电线。
怎么心虚和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郑伊侗看了眼曹明宇,决定把这莫名其妙的心虚,归根结底为男人长得太好看。
躺在这儿,活像是故意惹人悸动、诱人采撷。
终于慢吞吞的走到了桌旁,郑伊侗松了口气,勾起充电器。
转身想往晚.晚.吖卧室走。
但刚走过、分明应该是平整的地方,却不知何时掉了一件衣服。
让郑伊侗猝不及防,被绊了一跤。
“……?!”
纤细腰肢被一双大手牢牢禁锢住,拽着她稳稳跌入一个温热怀抱。
男人被她撞得低低闷哼,手臂却格外诚实,圈住郑伊侗的腰不放。
郑伊侗还有些懵。
只觉得微凉耳尖骤然一热。
吐息的温热尽数轻洒。
男人尾音勾着明显的笑,慢条斯理,喊着她的名字。
“郑伊侗听,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坏事呢?”
郑伊侗:“!”
她整个人坠在曹明宇怀中,纤薄脊背后抵着男人坚实柔韧的胸膛,还能清楚地感受到说话时对方胸腔的轻微震颤。
“明明是你故意的!”
脸颊染上粉意,郑伊侗有些嗲毛。
地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外套,不就是原本披在曹明宇身上的那一件。
曹明宇坦然自若,“难道不是你先鬼鬼祟祟的站在我旁边?”
郑伊侗下意识解释,“我只是想拿……”充电器。
“嗯,我知道你垂涎我美色。”
曹明宇淡然接话。
郑伊侗:“?”
曹明宇本也只是想逗逗她,时间太迟,熬夜不好,便微微松开了手臂,想放人去卧室睡觉。
偏偏郑伊侗恰好挣了下,“曹明宇,你……”
话音未落。
两人都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
曹明宇眼睫垂敛,无意识攥紧了拳,手背青筋绷起。
是隐忍克制。
很软。
撞上来的一瞬。
好似还晃了晃。
小姑娘轻微吃痛的吸气。
曹明宇冷静地想,这很正常。
本身就娇嫩。
撞上疼也是正常的。
是他手臂肌肉绷紧,太硬了。
……
冷静他妈。
他略低了低头,高挺鼻梁蹭过顺滑发丝,山茶花护发精油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幽幽甜香。
连开口的声音都带了点哑意。
“去睡吧。”
郑伊侗眼睫一颤,耳廓已经滚烫一片。
她闷闷应了声,在曹明宇的搭手下,起身站在了沙发边。
拖鞋太大,腿又有些软,走起来轻轻触地,发出细碎动静。
郑伊侗闷头走了两步。
又站住,犹豫了几秒,还是重新回了头。
曹明宇屈腿坐在沙发上,桃花眸半阖着,看不清神色。
但在郑伊侗回头时,又第一时间撩起眼皮,低声问她,“怎么了?”
温柔得似是腻人春水。
郑伊侗被他过于温柔的语调问得耳尖一酥,指尖纠着自己的衣角,慢吞吞开口。
“刚刚感觉,你手有点儿凉。”
虽然掌心还是温烫的,但指尖凉意明显。
曹明宇怔了怔。
就见站在几步远之外的女人浅浅的吸了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
“我看这个沙发也太小了,你睡着肯定不舒服。”
“里面的床挺大的。”
说到最后一句,语调又弱了下去,带了点忐忑。
“你要不要……一起睡?”
曹明宇微微沉默。
不等他说什么,郑伊侗又像是怕被误会一样,小鹿眼紧张眨着,小声解释。
“就,纯盖被子睡觉的那种。”
“你别乱想哈。”
曹明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嗓音低沉,“听听,就这么信任我?”
郑伊侗的手指都快把自己的衣角纠结地打成个蝴蝶结了,还在紧绷地等着曹明宇的回答。
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回答。
很轻的皱了皱鼻尖,有些不服气。
“我有基本的识人能力,也知道交付信任的基础。”
“曹明宇,别把我当小孩子啊。”
曹明宇默了默。
是啊,她早就不是那个眼泪汪汪找自己求救的包子脸小女孩了。
她长大了,明艳动人,每个流转眼波都是蛊人的情。
曹明宇无声弯了弯唇,在郑伊侗紧张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好。”
“那不是小孩子的听听小朋友。”
“可以先去睡吗?”
郑伊侗不明所以,脱口而出:“为什么?”
就看着男人神态自然,浅淡眼瞳又好似带着几分促狭。
放下了屈起的那条腿。
语调低低。
“给我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好吗?”
难道这种事真的分天赋,曹明宇就是天赋异禀的那个?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卧室门被关上的轻响,郑伊侗猛地闭上眼,同时竖着耳朵听曹明宇的动静。脚步声很轻,从卧室门走进,在书桌前停留了几秒,然后……手机充电的提示音响起。...
郑伊侗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主卧。
反正是左脚绊右脚,目光发直,耳廓滚烫。
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本来想躺平的,想了想,又往里挪了挪,让出外面的位置给曹明宇。
然后揪着被子悄悄咬牙切齿。
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那种话!
资料上分明显示,曹明宇一直单身啊。
怎么、怎么能这么自然的撩……
难道这种事真的分天赋,曹明宇就是天赋异禀的那个?
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卧室门被关上的轻响,郑伊侗猛地闭上眼,同时竖着耳朵听曹明宇的动静。
脚步声很轻,从卧室门走进,在书桌前停留了几秒,然后……手机充电的提示音响起。
郑伊侗:……?
好像刚刚光顾着想曹明宇那句话。
都忘了,她本来的目的是要去拿充电器的。
直接将手机连同充电器一起留在了外面。
床边微微塌陷,有人动作很轻的撩开被子,躺在了她的旁边。
郑伊侗咬住了唇,不知道是手腕上那串降真香佛串,还是曹明宇靠近带来的味道,她只觉得被淡淡清苦的木质药香完全包围了。
仿佛胸腔都被染上了这种味道。
不过出乎郑伊侗意料的,曹明宇躺上来后,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很轻一声“晚安”。
卧室便重新陷入了沉静。
郑伊侗原本还有些紧张,听着枕边男人轻缓均匀的呼吸声,慢慢的,也无意识放松了身体。
迟来的困意席卷,终于抵抗不住,陷入了睡梦。
自然也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倏然又睁开了眼。
偏头看了看她蜷起的清瘦脊背,眸光温柔缱绻。
无声又说了句。
晚安,我的宝贝。
-
一觉天亮,郑伊侗醒来时还有些迷糊。
眼睛还困倦的合拢着。
下意识舒展了下身体。
伸出去的手不知道碰在了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上。
郑伊侗的脑袋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无意识扒拉了几下。
直到几秒后,昨晚的记忆姗姗来迟,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
郑伊侗猛地睁开眼,又懵又慌乱的往身旁看去。
恰好对上了一双浅淡的桃花眸。
似笑非笑。
嗓音低缓。
“醒了?”
而她的手,正不偏不倚的搭在人家胸肌之上。
扒拉乱了曹明宇的睡衣,前襟歪斜,两颗扣子直接被扯开,露出了冷白流畅的胸肌。
刚刚她好像还觉得手感不错。
多摸了两把。
郑伊侗咻得收回手,干笑了下,“那个,你听我解释……”
曹明宇慢吞吞坐起身,润白手指抬起,没急着系扣子。
反而拉了拉自己的睡衣。
“听听喜欢,怎么不多摸几把?”
郑伊侗一口气哽在了喉咙。
这谁顶得住。
清冷矜贵的眉眼带着几分慵懒,修长手指松散搭在睡衣领口边。
淡红的薄唇弯起,吐露充满了诱惑力的问话。
胸肌线条也好看,一看就不是单纯健身房泡出来的,而是充满了张弛有度的力量感。
刚刚摸的那两下,记不太清了,但依稀还有印象,手感很好。
呜。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
一定是被曹明宇这个男人馋死的。
郑伊侗艰难的将自己的视线挪开,语调铿锵,“这不好吧。”
曹明宇敛眸看了她几秒,倏而低笑。
“嗯,听听说得对,是不太好。”
然后就将扣子扣了回去。
懒洋洋起了身,“早饭要吃什么?”
郑伊侗眼睁睁看着漂亮胸肌离自己而去,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要喝黑米粥,两碗!”
等她洗漱完,看到曹明宇真端出来两碗浓稠软糯的黑米粥,才是真的惊讶了。
“这是昨晚就煮上去了?”
郑伊侗还以为,曹明宇会出门去听风轩外的早餐铺买一些回来的。
毕竟京圈豪门的富贵公子哥,生活优渥,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的存在多了去了。
资料里显示,曹明宇家境在旁支中不差,家里有做饭阿姨才是常事。
曹明宇自然应声,“出国在外,总要学着自己做一些。”
又回了趟厨房,将刚蒸好的鸡蛋拿了过来。
在桌面敲了敲。
指尖剥离开碎裂蛋壳,露出一整个白生生的鸡蛋。
然后放在了郑伊侗面前的小碟子上。
郑伊侗搅动了下调羹,喝了口黑米粥。
甜度和稠度都刚刚好,是她最喜欢吃的口感。
连颜家请来的黄阿姨,摸索了好几天做出来的,都没有曹明宇这碗这么契合她的口味。
还有,黑米粥配鸡蛋这种吃法,尽管被林溪白和江舒意都诟病了许久,但郑伊侗还是格外喜欢。
曹明宇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心中生出更多的狐疑来。
就像是能猜到郑伊侗心中所想一般,曹明宇慢条斯理开了口。
“前两天出门路过,听到你和你家阿姨的对话。”
“她问你,听听小姐,明天早餐还是喝黑米粥配鸡蛋吗?”
在郑伊侗打量的目光下,曹明宇眼睫撩起,淡红的唇微弯。
露出了个格外无辜纯良的笑来。
“提前讨好一下我的Master。”
“应该没做错吧?”
听上去合情合理,完全没有问题。
三四天前黄阿姨确实也这么问过她。
郑伊侗只觉得什么隐秘的线头从手中呲溜一下滑走,再也找不到踪迹。
忽略了微妙感。
点头应道,“你煮得很好喝。”
曹明宇笑意愈深,“那就好。”
吃完早餐,隔壁小叠墅的院落也传来了细微动静,郑伊侗看了眼时间,知道应该是黄阿姨来上班了。
便从沙发上起了身,“我先回去了,你……你中午来吧,吃完午饭,我们再开始翻译工作。”
曹明宇温顺点头,“好,都听我们听听的。”
郑伊侗又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珠串。
“这个是你父母给你求的,给我戴不合适。”
她抬手要解下。
一直表现得淡然温顺的男人却突然伸手,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止住她的动作。
迎着外面日光,瞳色愈浅,懒散敛眸时,总会给人一种无欲无求的漠然感。
偏偏此时。
眼底暗色涌起。
曹明宇目光格外专注,“听听,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郑伊侗有些懵,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曹明宇嗓音微低,带着满腔的诚恳。
“因为我家里说,再不找女朋友,就要把我赶出家门。”
郑伊侗:“?”
曹明宇还在面不改色的继续说着,“这串佛珠是小时候为了压命格才求回来的,给它开光的大师说过,遇到喜欢的人,就把这串佛珠送给她。”
“听听,保平安喜乐的。”
郑伊侗面无表情。
我就听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