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前方地面忽然又塌陷一块,副机长催促:“霍机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坐在外面的乘客们也开始惊恐催促。“快走吧!我们不想死在这里!”霍迟渊死死握着无线麦,手背上的情景都鼓起。...
程梦妍回到工作台后盯紧大屏幕上的预警逃生线路,将无线麦联通机场广播。
按照图标的安全方向,打开塔台N1,N2方向的指示灯。
“通知:请地勤人员按照灯光指示,往西北,东北方向撤离人群,请飞行人员按照N1,N2航线启航,塔台将全程指引,直至所有人安全撤离!”
正在驾驶舱检查发动机的霍迟渊忽然僵住,他不可置信望向塔台。
是程梦妍?她怎么还在塔台?!
一阵心慌蔓延。
地面上混乱的人群因为指引陆续镇定下来,大家纷纷按照塔台照射出的灯光奔去,仿佛那是生命之光。
机场正在疏导的工作人员全都抬头望向夜空中的塔台,红着眼一个个敬起军礼。
他们都知道,程梦妍这是用命为他们争取撤离。
塔台。
头顶的机械已经开始砸落,程梦妍用身体护住指示灯的操作台,回头却见到机房外的陈叔泪流满面。
她唇角微动,大声劝着:“走……这是我的选择!”
陈叔收紧双拳,凝着她哽咽:“对不起。”
之后,他才转身离去。
程梦妍收回视线,她望着灯光的方向,看着一架架飞机腾空飞走,最后,只剩一架编号为HZ8011的飞机,却迟迟没有起飞。
此刻,塔台摇晃更加剧烈,防风玻璃开始炸裂,控制台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程梦妍冲着无线麦急切喊:“HZ8011,请即刻启航,往N2航线起飞!”
下一秒,对面却传来霍迟渊沙哑的回应:“程梦妍,我们都在等你。”
程梦妍呼吸一窒,难以言喻的遗憾和悲恸密不通风包裹着而来。
她含着泪,呵斥道:“HZ8011,塔台命令你,立即起飞!”
轰——
前方地面忽然又塌陷一块,副机长催促:“霍机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坐在外面的乘客们也开始惊恐催促。
“快走吧!我们不想死在这里!”
霍迟渊死死握着无线麦,手背上的情景都鼓起。
最后,咬牙冲着无线麦喊:“程梦妍,你一定要活下来!”等我……
活落,他按下启动键,飞机轰鸣一声,朝前滑行一段距离后腾空飞起。
于此同时,塔台又一阵剧烈颤动。
脱落的机器接二连三砸向程梦妍,她一动不动受着,左手死死握着指示灯操纵杆,移动N2指示灯为HZ8011指引方向。
飞机上的人见到这道指引他们回家的灯光,都默默红了眼。
终于,飞机安全穿透云层,再也看不见了。
地面,裂缝快速席卷整个机场,接二连三的建筑物轰然倒塌。
塔台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嘭——!
又是一架机器砸中程梦妍,她连人带着操纵杆都被压到在地面,半截身体都无法动弹。
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淌下,她望着滚落在不远处的无线麦,颤动着挪动淌血的手,一点点将无线麦收在手心,又慢慢放在唇边。
泪眼婆娑喃喃:“好好……活着……”
这时,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整个塔台像摆钟一样剧烈摇晃起来。
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无限放大,过往的一幕幕从程梦妍脑海中划过。
有李丽的偏心,封远的关切,还有霍迟渊的冷漠……最后,定格在爸爸的鼓励。
恍惚间,她好像看在了爸爸在空中冲着她伸手,微笑说:“你做了一个塔台观察员该做的事,爸爸为你骄傲……”
程梦妍缓缓扬唇……用尽力气抬起左手,去牵那只温暖的大手……
这时,塔台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塌!
嘭——
巨响过后,百米塔台彻底夷为平地。
程梦妍……终究没有等来霍迟渊。
死亡,从来都是不期而遇,也不近人情。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情绪波澜。助理闻言,额角渗出冷汗,语调有些心虚:“还没有结果。”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但是霍迟渊还是没忍住蹙了蹙眉。这一年来,霍迟渊并没有停止对程梦妍的寻找。...
震荡过后,救援工作迅速展开。
霍迟渊第一时间刚回机场。
当被告知担架上,那盖着白布的人是程梦妍的时候,窒息感铺面而来。
霍迟渊阖了阖双眸,脑海之中闪现先前程梦妍说的话。
“但我就算是告诉了你,三年前的事情我有苦衷,你也不会相信。”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咒语一般,在霍迟渊的心间不停的回响。
他脑海之中闪现过无数画面,她两次救了她的命,可他却一直对她冷漠。
结婚三年,从来都对她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霍迟渊心中就像是被一块重石压住,喘不过气。
良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霍迟渊上前了一步,抬起的手似乎有千斤重。
他缓缓拉开白布,可看到落在外面那只疤痕遍布的手,他立刻松开白布。
“这不是她!”
霍迟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短短四个字,声音颤的不像样。
甚至还隐隐藏着些许期待与希冀。
“她没有死!她还等着我回来找他!”
救援人员也是一愣,转身看着眼前的男人:“霍机长,我们也舍不得程小姐死亡,可遗体已经核对了身份信息……您节哀!”
霍迟渊摇头,坚持说:“我自己去找她!”
……
可没有想到,这一找就是一年。
一年后。
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霍总,这是这个季度的市场调研报告。”
助理公事公办的声音响起,一身黑色西装的霍迟渊冷冷抬眸,屈指叩了叩桌面:“放着吧。”
“我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情绪波澜。
助理闻言,额角渗出冷汗,语调有些心虚:“还没有结果。”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但是霍迟渊还是没忍住蹙了蹙眉。
这一年来,霍迟渊并没有停止对程梦妍的寻找。
所有人都知道程梦妍已经死了,渝城人命还给她举办了盛大的葬礼。
但霍迟渊坚持认为程梦妍没死。
可是整整一年,程梦妍依旧杳无音讯。
霍迟渊辞去了机长职位,回到了霍氏集团,接手了家族的事业,为的也正是能够更快的找到程梦妍。
“知道了。”
霍迟渊冷冷开口,助理又道:“今天是航空大学的校庆,霍总要去吗?”
“你安排车。”
话落,霍迟渊径直起身,走出了办公ᴸᵛᶻᴴᴼᵁ室。
车上的空气十分闷热,霍迟渊按下了车窗,看着熟悉的街道又是一阵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辆缓缓停下,霍迟渊走下车后便径直走进了学校,朝着礼堂出发。
这里是霍迟渊的母校,也是霍迟渊和程梦妍认识的地方。
他看着周遭熟悉的环境,心中忽感一阵酸涩。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忽然扑进了霍迟渊的怀中!
霍迟渊一愣,垂眸看去,不小心撞进自己怀中的女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程梦妍!
刹那,身上的血液凝固。
霍迟渊紧紧的禁锢住了程梦妍的手臂,却对上了她疑惑不解的目光。
“您好,我们认识吗?”
只是航空学校这么大,怎么就正正好撞上了?封远快步的走到了程梦妍的面前,将她带到了身边,语调温柔:“你去车上等我。”程梦妍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转身离去,霍迟渊见状就要跟上,却被封远挡在了面前。...
霍迟渊呆在原地,手中一不注意卸了力。
他甚至怀疑现在自己经历的就是一场梦。
程梦妍看着霍迟渊呆愣的模样立马抽出了自己的手,后撤了两步:“不好意思先生,我刚刚没有看见你。”
霍迟渊回过了神,开口试探:“程梦妍?”
程梦妍见眼前陌生的男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奇怪:“你认识我?”
一年不见,程梦妍看上去变化并不大,霍迟渊蹙了蹙眉,依旧记得那时候的程梦妍看着十分清瘦,但是现在体态健康了不少。
“不好意思先生,我还有事情。之前我出过一场意外,忘记了一些事情,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说。”
话落,程梦妍转身要走,但目光落在了霍迟渊的身后却又停下了脚步:“封远!这里!”
霍迟渊眸光一暗,转身便看见封远的身影。
封远见二人站在一起,动作也是一愣。
他随即反应了过来,今天是母校的校庆,会在这里碰上霍迟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航空学校这么大,怎么就正正好撞上了?
封远快步的走到了程梦妍的面前,将她带到了身边,语调温柔:“你去车上等我。”
程梦妍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转身离去,霍迟渊见状就要跟上,却被封远挡在了面前。
“让开。”
霍迟渊冷冷开口,瞥了一眼封远。
封远闻言笑了笑:“我让不让开,要看你想要干什么。”
“程梦妍是我的妻子,失踪了这么久,我去找我的妻子,你凭什么拦我?”
霍迟渊待人向来有礼,只是现在事态紧急,他说话愈发的不客气:“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程梦妍在哪里,但是却没有告诉我,又或者是,你把程梦妍藏了起来?”
封远听完,嘴角的笑意更浓,上前两步靠近了霍迟渊,一字一顿。
“我记得很久很久,程梦妍和我说过,你们离婚了。”
话落,封远转身便走,在霍迟渊的注视之下走上了车。
车内空间狭窄逼仄,封远坐下之后便看向了坐在副驾驶上乖巧等着自己的程梦妍。
程梦妍偏过头来看向封远,声音之中充满了好奇:“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封远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封远遇见程梦妍的时候,程梦妍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费尽全力救下了程梦妍,直到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程梦妍失忆了。
过去现在,程梦妍全部都不记得。
封远给程梦妍找到了最好的医生,也是程梦妍的运气好,癌症晚期的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保住了命。
想到这里,封远看向程梦妍的目光之中有些庆幸:“没事,只是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闻言,程梦妍心中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刚刚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的时候,程梦妍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心悸。
她本能的察觉到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不只是封远说的那样只是认识,可是封远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了,别想了,晚上准备吃什么?”
封远的声音再次响起,程梦妍收敛好了自己的心情,扬起一个笑:“都可以。”
话落,封远转动了车钥匙,发动声响起。
“那今天晚上正好陪我回一趟家吧,我们和我爸妈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封远的声音响起,程梦妍从床上爬起,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洗漱一番,这才推开了门,笑着和封远开口:“早安。”可是下一秒,程梦妍的动作一顿。眼前的封远身上穿着白色挺括的机长服,本就修长的身形在此刻被衬托的更加好看。...
程梦妍心中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
她一年前在医院里醒来之后就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只知道是眼前的封远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她很谢谢封远,也清楚自己无以为报。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整年里,封远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她能够感受到封远对自己的爱意,也能看出来封远是真心对待自己,恨不得能够把天上的月亮都捧到自己的眼前。
可尽管是这样,程梦妍总觉得好像还是差了点什么。
心中似乎总有一处空缺没有填满。
想到这里,程梦妍的目光变的迟疑了起来,缓缓开口:“阿远,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封远的目光便暗了下去。
“没关系,我等你。”
他打断了程梦妍的话语,佯作若无其事。
程梦妍的心中涌上了无限愧疚。
不多时,车辆缓缓停靠在了街边。
程梦妍下了车之后便跟在封远的身后走进了家门。
这一年以来程梦妍都是和封远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封家家大业大,房产多,也不在乎。
程梦妍也因此更加自卑。
这一年来她都没有工作,她的身体的确不好,被养了一年之后虽说是健康了不少,可是手术后遗症再加上之前被病痛折磨成那般模样,完全恢复成正常人还是一件遥远的事情。
“今天是不是有点累?先去房间休息吧,等会儿饭做好了我叫你。”
封远的声音十分温柔,程梦妍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门关上的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变得静谧了起来。
她走到了床边坐下,脑海之中闪现了今天见到的男人的脸。
程梦妍的记忆有损,平时自己的一些零碎物件脱了手就会不记得自己放在了哪里,可是那个男人……
她看了一眼好像就再也忘不掉。
想到这里,程梦妍心中莫名涌上了一阵酸涩。
这阵酸涩几乎快要把她湮灭,她找不到由头。
床铺十分柔软,程梦妍倒在枕头上,看着自己手机之中屈指可数的联系人,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良久,程梦妍按灭了手机,此刻天色渐晚,房间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不觉之中,程梦妍陷入了睡眠之中。
……
翌日。
程梦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十点。
她没有想到这一觉会睡得这么久,本来只是准备躺一会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响。
“醒了吗?”
封远的声音响起,程梦妍从床上爬起,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洗漱一番,这才推开了门,笑着和封远开口:“早安。”
可是下一秒,程梦妍的动作一顿。
眼前的封远身上穿着白色挺括的机长服,本就修长的身形在此刻被衬托的更加好看。
可是偏偏程梦妍觉得好似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脑海之中的场景万千,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个人的脸。
封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自己要走,开口安抚:“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是航空机长吗?陪你休息了一年,今天复职。”
“前两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母校的校庆也是我安排的,所以忘记和你说了。”
说到这里,封远顿了顿,眸色温柔:“你今天想在家里休息的话就在家里休息,出去走走也行,记得吃早餐。”
话落,程梦妍终于回神,她实在是想不起脑海之中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谁,索性先放在了一边:“那你注意安全。”
封远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家门。
时间一晃而过,程梦妍在家中待得有些无聊,拿着包准备出门走走。
回国这一年,程梦妍很少出门。
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弱,现在好不容易休养的好了一点,自然是能在家里绝对不出门。
正想着,程梦妍便被一家咖啡店吸引了目光,不自觉的走了进去。
这家咖啡店的装潢很是淡雅,程梦妍找到位置坐了下来,点好单之后看着墙壁上的纹理发着呆。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男声忽然响了起来。
“程梦妍。”
等服务生转身走出视线之后,程梦妍这才看回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霍迟渊闻言,眸中燃起一丝希冀:“霍迟渊。”在听见这三个字之后,程梦妍的心脏莫名一痛。...
程梦妍抬眸,正好对上了霍迟渊的目光。
她记得这个男人,只是没有想到会在咖啡店再次遇见。
她和眼前的男人加上现在一共就只见了两次面,可程梦妍清清楚楚的能够感受到自己心中那莫名翻涌而上的苦涩。
程梦妍面上依旧维持着平和,张了张唇瓣:“又见面了,这位先生。”
霍迟渊眸色一沉,毫不客气的在程梦妍的对面坐下:“你不记得我了?”
“我之前说过,我出了一场意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程梦妍强压下了心头的苦涩,语调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她这副模样刺痛了霍迟渊,他强逼着自己冷静,对上绿舟了程梦妍清澈的双眸:“我找了你很久。”
“可以跟我回去吗?”
一直自持冷静理智的霍迟渊开口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现在的程梦妍根本就不认识他,谈何回去?
那些一直憋在心中,一直没有机会,一直很想要和程梦妍说清楚的事情,现在却没有机会了。
程梦妍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那些难过痛苦不堪,也忘记了自己。
想到这里,霍迟渊心中猛然一痛。
“先生,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程梦妍的声音响起,霍迟渊终于回过了神,他撒下了他这辈子唯一也是第一次的谎。
“我们之前……是夫妻。”
“很恩爱。”
像是害怕程梦妍不信,他又这样补了一句。
咖啡厅里的爵士乐缓慢优雅,响彻耳际。
程梦妍闻言一愣,看着眼前男人深邃双眸,只觉得像是望进了一片无垠海际。
她就这样看着他,在脑海之中仔细的咀嚼着他说出口的这段话。
二人之间一阵沉默,直到服务生的声音响起:“小姐,这是您点的摩卡。”
程梦妍回过神,嘴角挂着笑朝着服务生开口:“谢谢。”
等服务生转身走出视线之后,程梦妍这才看回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霍迟渊闻言,眸中燃起一丝希冀:“霍迟渊。”
在听见这三个字之后,程梦妍的心脏莫名一痛。
这阵疼痛甚至能够够得上是撕心裂肺,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了神,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对上了霍迟渊的目光,声音很轻。
“这位霍先生,我想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我了。”
“虽然我的确记不住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刚刚听见你的名字,心里很痛。”
“先生,抱歉,我该回去了。”
程梦妍最后扔下了这句话,起身就走。
霍迟渊望着她的背影,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勇气追上去。
翌日,霍氏集团。
空旷的办公室里,霍迟渊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宁。
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一夜无眠,他多想一把紧紧的抱住程梦妍,不管不顾。
可是程梦妍不会愿意,每每想到现在的程梦妍已经忘记了自己,霍迟渊的心脏就会传来一阵钝痛。
人总是这样,要来一场灭顶之灾,要来一场无期流放,要真正等到了失去才会明白自己是爱的,那是该要珍惜的东西。
霍迟渊抬手揉了揉眉心,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动静。
他还没来得及抬眸,就听见了一道尖锐的女声,就快要划破耳膜:“让我进去!”
下一秒,陈妍的身影出现在了霍迟渊的眼前。
她身上穿着名贵的套装,手上拿着的包也是最新款。
陈妍在看见霍迟渊的瞬间便红了眼眶,声音听上去楚楚可怜。
“迟渊哥,你为什么要打压陈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霍迟渊只冷冷反问:“你们欺骗霍家,两次利用程梦妍,剥夺她救命恩人的身份,你们难道不该死?”
陈妍还想说什么,一盘的助理上前一步说:“陈小姐,你当年在外面鬼混,意外怀孕之后为了保住脸面去了国外,这些事情总裁一年前句查清楚了。”
陈妍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看着霍迟渊冷漠的眼,想到自己贴了十多年冷屁股,依旧融化不了这男人半点。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说:“就算是这样,现在程梦妍也已经死了!”
“迟渊,你清醒一点!”
话音一落,霍迟渊眸中燃起了怒火——
“滚!”
封母的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言语之中透露出的威压让人胆战心悸。好歹也是渝城有名有姓的人家,怎么可能能容许程梦妍这样不清不楚的存在。电话那头的封远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程梦妍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她也不知道封远到底是怎么和封母说的,怎么还会亲自来一趟说这件事。
客厅之中的空气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封母却好像也不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程梦妍终于缓缓开口:“这件事……我都还不知道,等阿远回来了之后我们商量一下,改天一定登门拜访,阿姨。”
话落,封母笑了笑,前倾了身子握住了程梦妍的手:“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远也和我说过真的很喜欢你,我和他爸爸也很喜欢你。”
“阿远照顾了你一年,我们也希望你能够赶紧嫁进我们封家,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
说完,封母缓缓起身,温柔的看了一眼程梦妍:“阿姨还有事,这段时间阿远不在,你在生活上有什么事的话随时打电话给阿姨,知道吗?”
程梦妍虽然心中有些不好受,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乖巧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封母让程梦妍不用送,径直走出了家门。
她走上了车,先前和善的面容恢复了平淡,冲着司机开口:“打电话给阿远。”
“是,夫人。”
司机拨通了封远的电话,没过多久电话便被接通,封远低沉的声音响彻了车内。
“喂,妈?”
“落地了?”封母闭了闭双眼,靠在了身后的柔软坐垫上,语气平淡,“你和那个小姑娘的事情妈本来不想插手,但是我们封家家大业大,不可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把她放在家里,要么结婚,要么让她走。”
“这即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也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爸妈已经宽容了很多,这一点上绝不可能继续让步。”
封母的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言语之中透露出的威压让人胆战心悸。
好歹也是渝城有名有姓的人家,怎么可能能容许程梦妍这样不清不楚的存在。
电话那头的封远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我知道了,妈。”
“回国之后我会和她商量,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
另一边。
程梦妍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心中堵得慌。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和封远在一起,虽然封远从来都没有强求什么,但是自己也能从封远的举动之中看出那暗涌的爱恋。
想到这里,程梦妍叹了一口气。
她缓缓起身,回到房间收拾了好了自己的东西,随后在纸条上面留下了一句话,走出了家门。
当务之急是应该给自己找到一个住处,还有一份工作。
这一年以来,封远给自己的钱并不少,但是程梦妍从来都不敢花,倒是有另一张卡每个月都会稳定的进账十万元。
程梦妍不知道是谁汇给她的,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和任何人说,只是将那笔钱存放着,从来都没有动过。
她走出了别墅区,拉着行李箱随意的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酒店。
开好房后,程梦妍将自己的衣物全部都放进了衣柜,随后坐在床边,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方才封母说的话。
她自然是能够明白,封家人都是好人,不然不可能愿意容留自己这么久。
封母的上门,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和封远尽早结婚。
可是自己和封远整整一年,别说结婚,两个人就连恋爱都还没有谈上。
但是也的确不能再继续这样耽误下去了,不只是耽误封远,也耽误了自己,这一年里,程梦妍基本上已经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
连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都没有。
……
霍氏集团。
“霍总,程小姐的那张卡动了!”
助理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霍迟渊眼前一亮:“在哪儿?”
“凯瑟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