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是在担心小宁么?”龙泽言的眼神中带着暗嘲,道:“她尚在的时候你不珍惜她,如今她不在了,你这副模样,又是做给谁看?”龙泽煜的心头涌起窒息般的难受,他的唇角发白,声音颤抖:“她到底在哪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相信,傅意宁会这样走了!...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的龙泽煜眼皮一跳,红墨滴落在了奏折上,不详的预感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
“陛下,傅娘娘……没了。”暗七声音中带上害怕。
别人不知道,可他却看得分明,龙泽煜对那位傅姑娘,其实比对皇后娘娘还要上心几分。
身旁一阵风卷过,龙泽煜头也不回地直奔寻芳阁,可屋里除了一滩血迹之外,再无其他。
“人呢?!”他的眉目阴沉,心被挖空,疼痛难忍。
小侍卫被吓愣在了原地,畏畏缩缩地应道:“回陛下的话,贤王将傅姑娘接回府了,说是要厚葬了姑娘……”他的话音未落,眼前就已经不见了龙泽煜的身影。
走近王府,龙泽煜就看见那一片白色,他心中涌起无边愤怒,将门前挂着的白灯笼狠狠砸在了地上:“龙泽言,你给朕出来!告诉朕,你究竟将傅意宁她藏到哪里去了?”龙泽煜的心里,怎么也不肯相信……傅意宁真的死了。
龙泽言闻声而至,他与怀中的云儿皆是一身孝服,他眼神悲拗,眼睛下乃是一片乌青,似乎是疲惫至极:“小宁已经不在了,你甚至都不能让她安心的去么?”
他怀中的小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哇哇大哭着。
龙泽煜眉头紧锁,往后退了几步,喃喃出声:“不会的,她那样坚强的一个人,不可能会干傻事的……”一代帝皇,竟是微红了眼眶。
“你说,你到底将傅意宁藏到了哪里去!”龙泽煜冲上去,一把就提起了龙泽言的领口。
“皇兄这是在担心小宁么?”龙泽言的眼神中带着暗嘲,道:“她尚在的时候你不珍惜她,如今她不在了,你这副模样,又是做给谁看?”
龙泽煜的心头涌起窒息般的难受,他的唇角发白,声音颤抖:“她到底在哪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相信,傅意宁会这样走了!
她曾说过,她要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的。
傅意宁对‘诺’字看得极重,她绝对不会食言!
“我遵循她的意愿,将她尸骨焚烧,撒到了护城河中。”傅意宁最向往的就是自由,可惜,她爱上的这个人,毁掉了她所有对幸福的憧憬与向往!
龙泽煜眼中染起愤怒,一拳呼到了龙泽言的身上:“你竟将她烧成了灰?”
龙泽言无故挨了一拳,他不由得想起他自个儿冲入寻芳阁时,看到的满地血液。
龙泽言心头只剩下了怒火,他将云儿交到了家仆手中,与龙泽煜扭打在了一团。
两人招招狠戾,神情之中尽是愤怒。
“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将她送入了那样肮脏龌蹉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小宁在那里都会经历些什么?”
“若不是你伤她至深,她又怎么可能会绝望赴死?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她的身后事!”
龙泽煜的身形一顿,他唇瓣微动,她一直龙泽言抓住时机,一拳揍在他的小腹,引得他踉跄了几步。
龙泽煜失神的站在原地,手中突然多了一方锦帕,红色的血浸染了白帕,字迹娟秀,龙泽煜心头猛地一跳,心中升出狂喜,是傅意宁的字!
这时,龙泽言的话恍若给他泼了一盆凉水:“这是小宁留给你的,遗书。”
“我知道,你一直以为小宁与我之间有过什么,但我今日可以明白坦荡地告诉你,我确实对小宁心存爱慕,可是小宁的心里,却只有一个你!”
“那夜,我深受重伤,小宁只不过是受我手下之托过来照顾我,我那时就算想对小宁做什么,也没有力气……”
“而你口口声声喊着的野种,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龙泽煜顿时就僵在了原地,他死死地攥着锦帕,龙泽言刚刚的话仿若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心中,当他在回过神来时,贤王府前,就只站了他与暗七。
贤王府的大门紧闭,他竟然连傅意宁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龙泽煜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娇娇,可是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应他。
就在此时,暗七突然跪在了地上,扬声道:“陛下,属下有一事要禀。”昨夜之后,暗七就被龙泽煜留在寻芳阁里守着傅意宁,他亲耳听到了林季昕冲傅意宁说出得那些话。
听了暗七的描述过后,龙泽煜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来,素来温柔善良的林季昕,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属下听皇后娘娘的声音,似乎是中气十足,没有任何病态。”暗七咬牙添上了一句,从前他只是个小兵的时候,傅意宁就对他诸多照料,这一次,就当还了她从前的恩情。
暗七的这句话,刺到了龙泽煜的心里头。
龙泽煜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心头不免生出了几分疑虑,他从来没有想过,林季昕撕开那层温柔良善的面孔后,会是什么样子。
“彻查此事!”龙泽煜抿起嘴,眸中难掩伤怀:“连着从前的所有事情,全部给朕彻查清楚!”
她还说,爱慕他,是她这一生干过最累的事情,而她又打小最爱躲懒,所以……等到下世轮回,她一定不要再遇见他,一定要躲他躲得远远的。每看过一次那暗掺绝望的血书,龙泽煜的心就更疼一分,他竟是真的将她……伤得这样深么?他只是想让她留在他的身边,磨平她身上那些刺人的棱角,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是亲手逼死了她!...
回宫后,龙泽煜遣散所有侍人,独自一人坐在乾清宫里,痴痴地看着那一封血书。
她说,她知道龙泽煜心里恨毒了她。
她求他,放过她的女儿与父母,不要将对她的恨牵扯到旁人的身上。
她还说,爱慕他,是她这一生干过最累的事情,而她又打小最爱躲懒,所以……等到下世轮回,她一定不要再遇见他,一定要躲他躲得远远的。
每看过一次那暗掺绝望的血书,龙泽煜的心就更疼一分,他竟是真的将她……伤得这样深么?
他只是想让她留在他的身边,磨平她身上那些刺人的棱角,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是亲手逼死了她!
偌大的宫殿之中,弥漫着酒气。
龙泽煜摇晃起了手里的酒壶,一饮而尽,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颓废。
他眼神迷惘,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他仿佛看见了笑靥如花的傅意宁,她的身后乃是桃花树,桃花飘芬朵朵,落在她的发丝间。
而傅意宁正在朝着他招手,她的声音分外娇俏:“煜师兄,你快些来陪我摘下些桃花,我回去给你做桃花饼吃……”
他笑着应声,可最后,傅意宁做出来得只是一摊黑糊糊,她一张脸都快要埋到碗里:“煜师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龙泽煜眼神宠溺,将那摊不成形的东西塞入口中。
“煜师兄!”傅意宁抿起嘴,她定定地望着龙泽煜,惊呼一声,看着他嚼动的腮帮,突然就笑了起来。
傅意宁的笑声越来越远,龙泽煜蓦地就坐了起来。
龙泽煜眼神凶狠地瞪着将他吵醒了的暗七,神情之中透出杀意,却被她强压了下去。
他的声音沙哑起来:“朕要你为傅娘娘准备得衣冠冢,如何了?”有了衣冠冢,之后到底能有个纪念。
日后他假如想她了,至少还能够去一个地方可以去……
“已经做成了,按着陛下的吩咐,墓碑立在了向南的方向。”向南是药王谷,他想,傅意宁在离去的那一刻……定是想着父母的。
可是,药王谷实在是太远了一些……依她爹娘的脾性,若真将她葬去药王谷,龙泽煜一世都别再想见她。
龙泽煜站起身,骑着马去到了香山。
龙泽煜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坐在了傅意宁的墓碑旁,墓碑做得分外精致,他温柔地摸着墓碑的纹理,仿若是在抚摸着傅意宁的一头秀发。
“你没有离开对不对,你是不是怪我,所以故意躲起来戏弄我了……”少女软软的腔调还在耳边萦绕,龙泽煜一颗心分外疼痛起来:“煜师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你回来,我再也不会伤你半根头发,定将你捧在手心,如珍如宝……”龙泽煜喃喃着:“只要你不离开我,不管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龙泽煜倚靠在了墓碑上,他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迷糊了眼睛,泪不成泣。
原来,人只有真的失去之后,才能够懂得珍惜。
可是……他甚至都还没有告诉过她,他有多么爱她。
回到宫中后,龙泽煜吩咐暗七,在乾清宫内,种满了桃花树。
桃花是傅意宁最为喜欢的花。
“娇娇,”龙泽煜站在桃花树下,茫然地叫着傅意宁的名字:“等到春日到来,桃花盛开,你就回来好不好?”
他本想直接去到地下陪伴傅意宁,可是他的肩膀上面还担着晋朝江山,他不能够这么自私……
但是,也很快了。
等到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他就可以去陪她了。
“她是朕的女儿。”血脉情深这个理由,能够抵过一切。可龙泽言却偏偏是不吃这一套的人,他挡在龙泽煜的身前,一张温润的脸上难见地带上了几分愤怒,抿着嘴角:“小宁生前的时候,已经将云儿托付给了我!”龙泽煜的神情微沉:“傅意宁是朕拜过高堂娶进门的妻子,而龙云儿则是朕的嫡女,龙泽言,你莫非是想违背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成?”...
半月后的一日,龙泽煜从香山回来,而是去到了贤王府。
当他走入贤王府正房,云儿正在炕上小睡,那静谧的睡颜与傅意宁分外相似,眉梢间与鼻子却都生得像他。
这样安静乖巧的睡相,叫人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个傻子。
龙泽煜心头一阵颤动,望向云儿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温柔起来,他上前怜爱地碰了碰云儿的小脸,心中莫名地酸涩,龙泽言的冷嘲热讽在他耳边响起:“皇兄不在宫里头陪你的美娇人,跑到我这儿来,是想要做什么?”
“朕来接朕的女儿回家!”龙泽煜的声音微沉,目光分外温柔。
龙泽言冷笑一声,勾嘴笑了起来,嘲讽的话语脱口而出:“你的女儿?你不是一直说,云儿只是个野种么?!”
“她是朕的女儿。”血脉情深这个理由,能够抵过一切。
可龙泽言却偏偏是不吃这一套的人,他挡在龙泽煜的身前,一张温润的脸上难见地带上了几分愤怒,抿着嘴角:“小宁生前的时候,已经将云儿托付给了我!”
龙泽煜的神情微沉:“傅意宁是朕拜过高堂娶进门的妻子,而龙云儿则是朕的嫡女,龙泽言,你莫非是想违背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成?”
晋朝有明文规定,嫡子嫡女不能过继。
“你的嫡女?”龙泽言扬起眉峰:“你与小宁早在云儿出生之前就已经和离,你自个儿不也说了么……云儿是我与小宁所生,而这里,也就是她们母女的家!”他乐意当这个‘便宜’爹爹。
龙泽煜当即就沉下了脸色,但却顾念着正在酣睡的云儿,压低了声音,通身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减:“朕以晋朝皇帝的身份命令你,把云儿交予朕,朕要将她带回家!”
可龙泽言却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他冷笑着道:“皇兄的皇帝架子,还是不要摆到我贤王府比较好!”
说着,龙泽言已经将龙泽煜推到了外头,眸光晦暗,声音微凉,存了报复的心理在里头:“你不是素来都信任怜惜林季昕么,如今就没有必要再过来装模作样,与其在臣弟这里浪费时间,陛下还不如多回宫去陪陪你宫中的那位蛇蝎美人。”
“我替小宁祝你们二人情深似海,早生贵子!”
“只不过,作为兄弟,臣弟还是多提醒陛下一句得好,与虎谋皮,总有一日,会被虎给咬伤,指不定那位蛇蝎美人就又算计到了你的头上。”
这些话自然是龙泽言故意说出来恶心龙泽煜的。
只听‘哐’的一声,门猛地闭合上,龙泽煜的脸上浮现出了失意,若按照他往日的脾性,此刻,就是将贤王府抄斩也难解他心中的愤慨。
可是这些时日以来,他的心乱如麻,早已没有心情去追究规矩。
他能够隐约地听到房中传来一阵阵小孩的啼哭声,云儿在喊爹。
龙泽煜上前几步,正准备破门而入,却听到龙泽言已经应下了云儿的呼喊。
龙泽煜心头涩涩的,他小心翼翼地侧耳听着,他的身影在秋景落叶下,显得分外地落寞。
“陛下。”暗七跪在了地上,拱着手请安。龙泽煜紧闭着眼,脑中尽是傅意宁的音容笑貌,他的声音死气沉沉:“可是朕吩咐你的事情有了线索?”这两年来,他活得就像是一个活死人。他不再踏足后宫一步,去得最多的两个地方也就是贤王府与香山。...
又是一年春意盎然,桃花飘落。
细数下来,离傅意宁离去,已经有整整两年。
龙泽煜斜靠在榻上,他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小睡片刻。
“陛下。”暗七跪在了地上,拱着手请安。
龙泽煜紧闭着眼,脑中尽是傅意宁的音容笑貌,他的声音死气沉沉:“可是朕吩咐你的事情有了线索?”这两年来,他活得就像是一个活死人。
他不再踏足后宫一步,去得最多的两个地方也就是贤王府与香山。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是傅意宁当年所写得血书!
上面的字迹都还干净整齐,没有任何的污渍,只不过有些发黄,可以看出手帕也已经是有了一些年头。
“回陛下的话,属下寻到了从前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婢子,名唤秋雅,”暗七耸拉着眼皮:“秋雅说,皇后娘娘压根就没有中毒,起初娘娘让她指证陷害傅姑娘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觉得分外愧疚,事成之后,她更是没有收皇后娘娘的奖赏,私自逃出了皇宫,却不想,她也算是傻人傻福,躲过了一场死劫!”
“从前一直照顾云儿小姑娘的乳娘也被属下寻到了,她告诉属下,皇后娘娘明面上虽然对小姑娘不错,却老是掐得小姑娘满身淤青,小姑娘一见皇后娘娘就浑身哆嗦呢。”
“那日在西厢房之中,也有侍人亲眼瞧见,是皇后娘娘先给云儿小姑娘灌了汤药,才会引得傅姑娘那样的愤怒,陛下下令将小姑娘送到椒房殿后,娘娘每天都会喂小姑娘喝那汤药,也造成小姑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这些药渣,是那位乳娘从前留下来的。”暗七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包,递向龙泽煜。
龙泽煜沉着脸打开布包,他的手指上沾着药渣,轻舔一口,将布包往桌上重重一摔,这药,会使小儿痴傻!
一件件的事情被揭晓了真实面目,龙泽煜心中满是悔恨与愤怒,之前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多信傅意宁一点。
龙泽煜眼中闪过恨意,直奔椒房殿而去。
“阿煜,你可总算肯来看我了,”林季昕脸色惨白得卧在床上,咳了几声,仍然是病美人的做派,娇嗔着道:“你再不来的话,我只怕都要以为,你是将我彻底忘了。”龙泽煜这两年来几乎从未踏足过后宫,就连她这个从前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也就只见过他几回面,甚至……回回都是因为公事!
他再也没有碰过她。
龙泽煜定定地看着林季昕,只觉得眼前的人既让他觉得既陌生又恶心。
其实,他起初会与林季昕多说上几句话,除了因为她是首辅之女外,还存着报复傅意宁的滋味在里头。
后来……一次醉酒,再醒来的时候,林季昕竟是躺在了他的床榻上,顾念着她身后的林家,龙泽煜不得不将她娶到府中当了侧妃。
虽说他心里从未爱过林季昕,但表面上却也还是与她做足了戏,心中对她也平添了几分怜惜。
可他实在没有想到,表面上温婉善良的林季昕,竟是存了蛇蝎心肠!
他的声音平淡,看不出来情绪:“将解药拿出来。”
林季昕神情一怔,她抿起嘴,强撑着笑了起来:“阿煜,你说什么解药?我实在听不懂……”
见她仍是装模作样,龙泽煜将手背到了身后,面上尽是失望,眼神中却暗含了恨意,如果不是林季昕去到了寻芳阁说那一番刺激傅意宁的话,傅意宁或许也不会想不开……
“林季昕,你非要朕不给你留丝毫的颜面,将你从前做过得那些事,一件一桩地说出来,你才甘心不成?”龙泽煜的眼神之中尽是狠意:“朕真想杀了你。”
可如果他真的杀了她,傅意宁只怕会托梦怪他,为何要让林季昕脏了她的轮回路……
林季昕的手心已经被汗珠浸湿,她不再继续咬牙伪装,一张惨白的脸上带着狠意:“阿煜,你莫非是在怪我逼死了傅意宁?”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比我更加了解傅意宁的性格,她那人,就像一只打不倒的小强,她对你的爱一日不绝,她就不会想不开……如果你没给我提供机会,依我的能力,又怎么可能逼得死她?”...
林季昕的手心已经被汗珠浸湿,她不再继续咬牙伪装,一张惨白的脸上带着狠意:“阿煜,你莫非是在怪我逼死了傅意宁?”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比我更加了解傅意宁的性格,她那人,就像一只打不倒的小强,她对你的爱一日不绝,她就不会想不开……如果你没给我提供机会,依我的能力,又怎么可能逼得死她?”
林季昕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抿嘴一笑:“可不要将自个儿摘得太干净了,我们二人心里头都分明,给她致命一击的那个人,是你,陛下。”
龙泽煜的呼吸一窒,张了张嘴,但却找不到理由驳回她的话。
林季昕的话不假。
龙泽煜神色顿时黯淡,他突然之间,就想起了两年前,龙泽言所说得话。
一向自负的他,竟然还真的被眼前这条大尾巴狼反咬了一口!
林季昕见了他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恨得牙痒痒。
为什么傅意宁那个贱人都已经死了整整两年,仍然能够占据眼前男人的心?!她这些年来所做的所有努力,难不成都白费了么……
林季昕咬了咬牙,面上却未曾表露半分,手臂却勾住了龙泽煜的脖子,娇媚地笑了起来,声音几乎能将人的骨头都酥掉:“阿煜,逝者已矣,我知道你的心里难受,但是……相较于一直怀念过去,我们更要珍惜现在才是。”
在林季昕的身体靠近的那一刻,龙泽煜就一把将她推开,他的眼神凶狠,似乎恨不得将她给杀之而后快。
他站了起来,眼神鄙睨地望着她,正要咬牙发令,可林季昕却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嗤笑起来:“阿煜,我与妹妹不同,药王谷的名气再大,却也到底是不入正流的江湖门派,可林家却是当朝第一世家!你若杀了我,不知道林家还会不会拥护你这位皇帝……”
“还有云儿身上的毒……我敢大言不惭地说上一句,这世间除了我,再没有人能解她的毒!难道你想让妹妹唯一留在这世上的血脉,成为一个傻子?”这也是她手上,最大的底牌!
她竟是胆敢威胁起了龙泽煜!
龙泽煜冷下了一张脸,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只剩下阴狠:“朕不会让你死的。”若是让她现在去陪娇娇,只怕娇娇会托梦过来,怨他让人脏了她的轮回路。
“朕要让你再不能出这椒房殿一步,长伴青灯,日日为娇娇祈福!”
闻言,林季昕伸手想要攥住龙泽煜的衣角,但龙泽煜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本身就对林季昕没有任何感觉,从前那些,不过就是为了在傅意宁跟前做戏报复罢了。
如今,龙泽煜的心里,更是只有失望以及悔恨,他没想到林季昕温婉的表皮之下藏着那样的龌鹾心思……
从前,他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选择相信林季昕,只怕真的让傅意宁伤透了心吧……
回到宫中,拿出纸墨,龙泽煜沉着心书写着一行文字:“娇娇,此生所欠你诸多,下一世,我必偿还!”这是这两年以来,他所养成的习惯。
每每思念傅意宁之时,他便会写字在宣纸上,再小心收好,放到竹篮。
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竹篮子都已经堆满了十余个。
那里头放得,是龙泽煜全部的相思。
他无意识地喃喃一句:“你如果再不回来的话,只怕我一个人……再撑不下去了。”龙泽煜察觉到了自个儿的失态过后,强撑着笑意,擦掉眼角尚未落下的眼泪,笑得分外轻松:“瞧我,又与你将这些事情做什么?娇娇,不管你何时回来,煜师兄都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之后,他又叨叨续续地说了不少的琐碎事情。...
从前的他从未意识到过,傅意宁在他的心里,竟是占了这么足的份量。
没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龙泽煜都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
这两年以来,若非是心头有一股执念一直支撑着龙泽煜,或许,他早就已经撒手人寰。
三月初九,龙泽煜拎着食盒,独自一人上了香山。
每隔十日,他便会去一趟香山,看望傅意宁。
龙泽煜将各式糕点摆在了大理石上,他席地而坐,拿起沉甸甸地酒壶,大饮一口,他的眼神温柔缠绵,说话的语气悉数平常,却带着满腔深情:“桃花又开了,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想要我带着孩子与你,漫步于桃花雨中。”
傅意宁曾说过得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中。
“宫中已经被我种满了桃树,如今长得极好,只需你人回来,这个愿望就能够实现。”龙泽煜的眼神迷惘,这两年以来,他只能对着石碑诉说自个儿的情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若是你觉得宫中拘束太多,我也可以带你离开,你不是打小就嚷嚷着想去江南赏景么?”他可以舍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要傅意宁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只可惜,佳人已逝,再也没有了重来的机会。
“你都与我闹脾气闹了整整两年了,如今,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消消气,赶快回来?”这世上,还能让龙泽煜低头认错的人,就只有傅意宁一个!
他无意识地喃喃一句:“你如果再不回来的话,只怕我一个人……再撑不下去了。”
龙泽煜察觉到了自个儿的失态过后,强撑着笑意,擦掉眼角尚未落下的眼泪,笑得分外轻松:“瞧我,又与你将这些事情做什么?娇娇,不管你何时回来,煜师兄都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之后,他又叨叨续续地说了不少的琐碎事情。
等到一壶酒见底,龙泽煜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去到贤王府。
这一次,他竟是畅通无阻地进到了贤王府内院之中。
还没有走进内院,龙泽煜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银铃笑声。
龙泽煜顿时僵在了原地,他掀眼皮望去,只看见一位姑娘正坐在石凳上,而云儿则是围着石桌跑着圈圈,姑娘一个劲地叫着云儿:“你跑慢一些,小心摔着了。”云儿不比其他的孩子,林季昕下的那味毒,不仅让云儿的智力退化,就连云儿四肢的平衡能力也都不如旁人。
可云儿却偏偏不听劝,她脚下的步伐,突然脚下拌到了一个石头,就要朝地上摔去,亏得龙泽煜手疾眼快,救了下来。
姑娘听到声响,心头一跳,慌忙起身,却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双眼睛仿佛被人盖上了一层白雾,姑娘只能辨识大概方向,不能认出人脸,她冲着龙泽煜的方向一礼:“多谢阁下出手相救,不知阁下怎么称呼?”能够出入贤王府的人,身份地位必然不低。
“朕不过徒手之劳罢了,姑娘无需客气。”只需一个‘朕’字,就能够表明龙泽煜的身份。
他的声音之中透出狂喜,眼睛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身前人。
五官精致,嘴角酒窝,柳眉弯弯,声调软糯,皆是与傅意宁简直像到了极致!
或者说……这就是傅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