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偏偏不用,直接在办公桌上就把林萧给上了。开始林萧不乐意,死死咬着他的肩头。路靳俯低了身子,薄唇附在她耳后根嗤笑一声:“两个月没碰你,会咬人了?”他很久没沾女人,自然激烈了好几回,...
桑洇离开时,腿都是软的。
但她尽量忍着,她不想让季栩看出来,免得更不堪。
其实有什么呢?
一场男欢女爱罢了,过去三年,多少不堪的姿势季栩都在她身上用过,现在不过是多加一笔罢了。
何况又没有真的做!
楼道里依然幽暗,残存着男女纠缠的暧昧气息,桑洇忍着不堪捡起那盒掉落的手工水饺,还有被冷落的小提琴。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正要开门,一道声音响起:“桑洇!”
楼道灯忽然亮了。
桑洇看见熟悉的脸,无意识地喃道:“林萧。”
半晌她回神:“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去了趟医院,沈姨给的地址。”
林萧说着抬了下巴:“才下飞机就过来了,快弄点儿吃的给我,我都饿了快12小时了,飞机餐太难吃了!”
桑洇打开门,让她进去。
林萧提着行李才进去,鼻子就酸了下——
她回头抱住桑洇。
桑洇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禁微微哽咽:“没关系的林萧,真的,我住得挺习惯的。”
林萧没出声。
她知道桑洇在撒谎,这种地方桑洇怎么能习惯呢,桑洇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前乔家的洗手间都比这个大。
她缓了很久……
等平静下来,林萧故作轻松:“弄饭给我吃,我先洗个澡!今晚我就住你这儿……咱俩好久没见了可以好好说说话。”
桑洇忍不住又抱了抱她。
桑洇很会做菜,林萧洗个澡的时间ᴊsɢ,她已经将饺子重新热了,又做了两份意大利经典意面和一份德式烤肠。
两人坐下吃饭。
林萧为了缓和气氛凑到桑洇身边,低低地说:“刚刚我等你的时候,你们这楼道里有动静。”
桑洇抬眼:“……”
林萧表情更神秘了些,她轻咳一声:“就是男女那档子事呗!太黑我看不清,但是我估摸得错不了,那男的喘得真带劲儿,还有那女的叫得可媚了……我猜,那男的活儿肯定好!”
桑洇蓦地想起,方才楼道里的就是她跟季栩。
想不到,会被林萧听见。
她当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林萧是狗鼻子来着,看她表情再加上……凑过去闻闻,桑洇颈侧有股淡淡的男性须后水的味道。
林萧眼神直勾勾的:“是你跟季栩啊!”
桑洇低头吃面。
半晌,她轻嗯一声:“是,他来过!”
林萧叉着面,气得要命:“你们都闹成这样儿了,他还想要过夫妻生活不成?再说,再怎么样也不该在楼道里就动手动脚啊?我看他平时装得一副性冷淡的样子,私底下玩这么花啊!”
季栩在床上那些,桑洇没脸说。
林萧心疼她,把季栩跟白筱筱拉出来,大骂一顿。
出了气后,她将手放在桑洇手背上,正经开口:“家里的事情沈姨都跟我说了!桑洇,你老在那些地方拉琴不是办法,咱们得珍惜羽毛不是。”
林萧说着,取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点着,缓缓吸了一口。
林萧是模特,人特别瘦,她吸烟时整张脸有几分烟视媚行的样子,很吸引人。
她盯着桑洇看……
半晌,林萧说:“你去路靳声那儿吧!怎么着也是个正经六星酒店,在那儿表演观众档次也高点儿。我跟他说过了,每晚2000少一个子儿也不行,每月休息四天。”
林萧跟路靳声那点儿事,桑洇知道。
她想拒绝。
但林萧却异常坚决。
她红唇含住烟头,缓缓喷出淡灰色的烟雾,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跟他老早就睡过了,谈不上牺牲不牺牲的!”
桑洇没好意思接话。
林萧拍拍她的手:“倒是有件事情,你得上心!你还记得魏老师吗?我听说国内有个大款设了个项目基金,邀请他回来主持,条件是让魏老师带带他的小三儿!”
桑洇嗯了一声:“我知道!是季栩请的。”
林萧惊到了:“那个小三儿就是白筱筱啊?……桑洇你说这两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当年若不是那个意外,你早就跟着魏老师出国深造了,哪还用得着侍候季栩!”
林萧吸了口烟,压压惊。
最后她吐槽:“他季栩就是金刚钻,这睡一觉的代价也太他么大了!”
她以为桑洇会退缩。
桑洇却淡声开口:“魏老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希望在国内的四年,我能跟着他学习。”
林萧挺激动的,把香烟给熄了。
“这机会要是错过,桑洇,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桑洇浅笑:“我知道。”
心情总算是松了些,桑洇将碗盘收拾好,又洗了澡回到床上。
林萧已经睡着了。
桑洇躺到她身边,忍不住将头靠在林萧肩侧……她太想林萧了,只要有林萧在,似乎什么都不是难事儿。
……
第二天一早,林萧就把桑洇带到路靳声名下的酒店。
B市最高端的皇霆酒店。
准六星。
平时这种事儿,轮不到路靳声操心,但是为了表示对林萧的“重视”,路靳声还是亲自见了桑洇,给她安排了工作。
每晚8点到11点,
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月薪六万,可以说十分优渥了。
桑洇心里知道,路靳声是看在林萧的面子上。
她看向林萧。
林萧冲她抛了个媚眼。
路靳声睨了她一眼,叫来酒店的经理,让他带桑洇去熟悉环境……等人离开,路靳声走到门口,将门反锁上。
这间办公室,附带了休息室。
但他偏偏不用,直接在办公桌上就把林萧给上了。
开始林萧不乐意,死死咬着他的肩头。路靳俯低了身子,薄唇附在她耳后根嗤笑一声:“两个月没碰你,会咬人了?”
他很久没沾女人,自然激烈了好几回,
林萧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事毕,他也不管她,直接抽身把人丢在那儿自己去冲澡了。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音……
林萧慢慢从办公桌上下来,也不管身上有多不堪,直接点了根细长香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她知道路靳声不能理解,她这样儿的人,为什么对桑洇这么好。
其实,是桑洇对她好。
她跟桑洇初中就认识,那会儿她爸妈沉迷赌博,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就差卖她林萧了。
后来她爸妈输光,跳了。
她成了孤儿,没有地方住又交不起学费。同学们疏远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站到了天台。
是桑洇把她从天台拽了下来。
是桑洇偷偷把她带回了家,给她换了衣服,给她洗热水澡,又去厨房拿了满满一大盘子的食物……那是林萧至死难忘的味道。
桑洇藏了她三天,
后来,桑洇央着乔时宴给她租了房子。
是桑洇……养了她六年,
没人知道桑洇对于她的意义,只要桑洇需要,她林萧什么事儿都愿意做,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弃。
林萧吸完一根香烟,拉上衣服,利落走了。
路靳声洗完澡出来。
林萧早就走了。
他缓缓走到办公桌前,盯着办公桌上那一小滩水渍,微微勾了勾嘴角……其实林萧挺聪明的,他这里,季栩都会卖个面儿。
就是不知道,季栩有什么反应。
应该没有吧,
路靳声多多少少有耳闻,季栩跟桑洇的婚姻开始得不愉快,结婚好几年了一直不冷不热的,孩子都没有要一个。
圈子里甚至都在打赌,季栩什么时候会和桑洇离婚。
外头,不是说养了一个么!
他跟桑洇有点儿过节的,当初他妹妹黎倾城也曾热烈追求过季栩,但是被桑洇快了一步,失去陆家这么一个联姻对象,黎睿能痛快么?他存心为难桑洇,侧身笑笑,有点儿试探的意思:“季栩,桑洇也在啊!”季栩把玩打火机,没吭声儿。...
陆氏集团。
秦秘书敲门,得到首肯后,推门而入。
季栩正在接电话,电话是陆夫人打来的,谈话内容正是秦秘书想跟季栩汇报的。
【季栩,你就让桑洇这么抛头露面?】
【路靳声什么人?】
【还有那个叫林萧的,名声差成那样儿,桑洇绝对不能跟她来往!季栩,你得管好你的太太。】
……
季栩语气带了一丝漫不经心:“妈,桑洇正跟我闹离婚!怎么管?”
陆夫人最在意陆家名声。
她说了半天儿子都油盐不进,气得挂了电话。
季栩放下手机,看向秦秘书:“桑洇去了路靳声那儿?”
秦秘书才想说话。
蓦地,她看见季栩手边放着一只丝绒盒子。她认得那只盒子,里面是桑洇的婚戒。放在手边,那一定是闲时打开看过的。
而季栩的无名指,一直戴着银色的婚戒。
季栩不爱桑洇,却时时戴着婚戒,提醒其他女人他已婚身份……
秦秘书手指微蜷。
片刻,她浅淡一笑:“是!是林萧介绍的!就是那个……名声不太好的模特儿,也不知道陆太太跟她怎么攀上的交情。”
季栩不在意林萧,也不在意路靳声。
他想起了贺季棠,
贺季棠看桑洇的眼神,完全是男人看漂亮女人的样子,什么年少时的邻居……不过是幌子罢了!
季栩身体靠后。
他随手翻看文件,语气淡淡的:“今晚跟黎睿的应酬,安排到皇霆酒店。”
秦秘书又一次意外。
因为季栩应酬,一般只约在商务酒店,乏乏可陈得很。
这次例外,是因为桑洇?
她半天没出声,季栩抬眼看她:“有问题?”
秦秘书连忙俯首:“陆总,我立刻安排。”
……
晚八点,皇霆酒店56层。
黎睿那拨人已经先到了,包括路靳声,一圈儿坐着打牌。
男人身边,大多坐着年轻女孩儿。
小明星、小模特儿!
他们这一拨子,算是B市最有权势的二代了。季栩在里面又算是顶尖儿的,所以他过来时,有好几个还特意站了起来。
等季栩坐下,
路靳声亲自给他倒了杯酒,调侃道:“你可是我这里的稀客,不过,还有个更稀罕的人,季栩你肯定想不到!”
季栩猜到了是谁,无非是贺季棠。
正不高兴着,桑洇出来了。
桑洇像往常一样架好小提琴,正准备拉曲子。
蓦地,目光凝住……她看见了季栩。
奢靡大厅内,灯光幽暗。
季栩靠在英式沙发上,周身都是矜贵,冷睨着她。
他的眼神,很像在卧室的那张大床上,他折磨她时看着她独自陷入情玉的模样……即使桑洇已经跟他提出离婚,但是对视时,她还是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她拉琴时,亦微微颤抖,但仍是好听。
季栩有些意外。
他不涉音律,但是这首《小夜曲》被桑洇拉得极好,好听之外又有那么一丝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季栩确定婚前与婚后,他都没有听过桑洇拉小提琴。
那是在哪里呢?
正思忖着,一首曲子结束了,四周ᴊsɢ响起掌声。
台下,黎睿也没想到会撞见桑洇。
他跟桑洇有点儿过节的,当初他妹妹黎倾城也曾热烈追求过季栩,但是被桑洇快了一步,失去陆家这么一个联姻对象,黎睿能痛快么?
他存心为难桑洇,侧身笑笑,有点儿试探的意思:“季栩,桑洇也在啊!”
季栩把玩打火机,没吭声儿。
黎睿便笃定,季栩不在意桑洇,于是朝着台上的桑洇招呼:“桑洇!”
桑洇望了过来。
她知道黎睿没安好心,但是路靳声也在那儿,她得给路靳声这个面子。
桑洇过来,黎睿就给她倒上三杯红酒。
黎睿说得客客气气的:“桑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当年你跟季栩结婚,倾城不懂事儿,闹了点儿脾气,今天我替她给你赔罪!”
黎睿经常应酬的,什么酒量啊?
三杯红酒,跟喝白开水似的。
喝完,他直勾勾看着桑洇:“桑洇,你这个陆太太不会看不起我,不给我这个面儿吧?”
路靳声坐着,一根修长手指顶着下巴。
原本,桑洇是他这儿的人,他该出面的。但是季栩都没有吭声,他出什么头,再说他也想看看季栩的反应。
他朝着季栩看过去。
季栩靠着沙发,仍在把玩打火机,黑眸微垂看不出情绪。
一副没想管的样子。
路靳声心想,看来季栩和桑洇确实是要离婚了,他正想劝解两句。
桑洇却端起了一杯红酒,她静静注视着黎睿,轻声问:“是不是喝完这三杯酒,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不会再为难我?”
黎睿微微眯眼。
对,他是想在桑洇跟季栩离婚后,好好为难桑洇来着。
真没想到,桑洇比他想象的聪明得多。
不过,三杯酒也够桑洇受的!
黎睿挺轻地笑了一下:“行,我答应你,喝了这三杯红酒咱们过去的事儿一笔勾销,即使你跟季栩离婚,我也不为难你。”
桑洇多少了解他一点,不怕他赖账。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红酒。
她酒量差一杯就倒,但是她却不得不喝……乔家摇摇欲坠,她不能再多个敌人。
桑洇仰头,喝掉了一整杯红酒。
喝完,白皙脸蛋泛起淡淡绯红,一直晕染到耳根后头。她的眉眼,平添了几许平常没有的女人韵味,那模样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其实很招人。
黎睿心里微微悸动。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桑洇喝完两杯,路靳声开口了:“黎睿差不多行了!”
黎睿却没松口,仍要出气的意思。
桑洇其实已经不大行了,但她还是端起了第三杯酒,握着酒杯的纤细手指都在微微打颤……
正要喝,季栩淡声开口:“够了!”
在场的人,都挺意外的。
季栩从沙发上起身,一手捉住桑洇的细腕,一手拿过她手中的红酒杯,他看着黎睿,语气带了几分不悦:“最后一杯酒,我替我太太喝了!”
他仰头喝掉红酒,就带着桑洇离开了。
现场沉默……
都不傻,都看得出来,黎睿这是把季栩给得罪了!
半晌,路靳声拍拍黎睿:“看走眼了是吧!别说你,就是我也没有想到季栩会出手!但是仔细想想,如果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乔家倒的时候就该离婚了,这都坚挺一年多了!”
黎睿靠向椅背,拿手挡住眼睛。
他忽然心里很不舒服……
季栩解开她的安全带。他下车,把桑洇打横抱出车子,笔直走向大宅。桑洇喝了酒被他晃得头痛,她情不自禁地揽紧季栩的脖子,伏在他的颈窝不住地喟叹:“季栩,你慢点儿……慢点儿……”明明是说走路,却说得那么浪。...
桑洇喝了酒,已经半醉。
季栩把她带到停车场,单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要她上车。
桑洇不愿意……
她醉了,但没有醉死。
她抵着车门,微仰着头,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季栩,我不要跟你回家!我们要离婚了!”
季栩居高临下,黑眸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看她喝醉后风情万种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桑洇这副样子。
一身香槟色真丝衬衣加鱼尾裙,明明再端庄不过的穿着,此时却尽显女人韵味。
她身上每一寸曲线,都在勾引男人去抚摸、去占有。
季栩凑在她耳根,咬牙切齿:“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良家妇女的样子?”
桑洇仰头望他。
她的眼神,似乎清明了点儿,但随之又混沌不堪。
季栩放弃跟她说理,直接将人推进车里,带了一丝粗暴。
桑洇闹着下车,她的身子靠在椅背上,不停喃语着季栩不喜欢的话。
季栩挺恼火的。
他直接锁了内锁,正要给桑洇扣上安全带,余光却扫到了对面的车子……还有对面车里坐着的人。
贺季棠。
两辆车打着车前灯,两个男人坐在车里,互相打量对方。
贺季棠的眼神,如墨染的黑夜。
季栩亦是。
良久,季栩侧身给桑洇系上安全带,桑洇醉得半梦半醒,不舒服地动了动,仍在呓语:“我不跟你回去。”
季栩轻摸她细嫩脸蛋,声音微哑:“不跟我回去,跟谁回去?”
语罢,他也不管她再说什么。
他坐正了身体,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的贺季棠。
随后,
在那人的目光下,将桑洇带走。
两辆名贵车子错身而过,贺季棠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而季栩,则是很冷的嗤笑一声。
……
华灯渐暗,夜深沉。
季栩的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家里佣人听见动静,立即过来给他开车门,很温顺地问:“先生,需要准备宵夜吗?”
说完她愣了下:“太太回来了!”
季栩解开安全带,淡声开口:“煮一份醒酒茶一会儿送到楼上,太太喝醉了!”
佣人连忙点头,去办了。
季栩侧身,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妻子。
桑洇在车上睡着了,纤细的喉部微微绷紧,引着下面的柔软身子亦是在空气中微微颤着……光看着就让人受不了。
季栩不是圣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倾身伸手握住她,稍稍把玩,黑眸盯着她的脸蛋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表情。
女人也有需求,何况桑洇醉了。
她被季栩那样对待着,情不自禁地软哼出声,无意识地喃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季栩……季栩……”
“咔”的一声。
季栩解开她的安全带。
他下车,把桑洇打横抱出车子,笔直走向大宅。
桑洇喝了酒被他晃得头痛,她情不自禁地揽紧季栩的脖子,伏在他的颈窝不住地喟叹:“季栩,你慢点儿……慢点儿……”
明明是说走路,却说得那么浪。
季栩忍不住低头跟她接吻,边走边吻,唇齿间都是红酒与动情的味道,一触即发。
主卧室,水晶灯光璀璨,
地板上,乱七八糟地扔着彼此的衣物,男人的衬衣皮带和女人裙子丝袜羞耻不堪地堆叠在一起,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佣人弄好醒酒汤,原本是要送过来的。
透过门缝,却见着豪华大床上隐约的旖旎风情,她连忙退下……
季栩挺急,
衣服还没有脱净,就拆了那个戴上。
他一手握住桑洇的小颈子,另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额头相抵,他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薄唇亦是……呼出的灼灼热息烫的桑洇微微颤抖。
她有些意乱。
但是在心底深处,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跟季栩,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在男人情动得不能自己时,桑洇伏在他颈边,贴着他的耳际轻喃:“季栩,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季栩身体微僵。
他轻捏住她软嫩小脸,迫她看着自己。
桑洇面孔薄红,晕染着成熟的女人韵味,她静静地望着他无意识地轻喃:“季栩,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了!”
她说了好几遍——
季栩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他捏着她的下巴,盯了她许久,轻轻吐出几个字:“你以为我会在乎?”
他确实不需要在乎。
因为他不爱她,因为他们的婚姻开始就是错的,因为……
理智告诉季栩,现在他根本不需要在意什么幼稚的喜欢,他只需要一个柔顺听话的妻子,只需要发泄掉身体的多余精力。
床上,就是桑洇软嫩的身子。
他只需要占有她。
就像是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哪怕桑洇哭得再厉害,他都不会心软……可是看着桑洇眼角的泪,季栩却没那份心思做了!
他丢开她,随手扔了床单盖住她。
他自己披了件浴衣,走到外头的起居室里,靠在沙发上吸烟。
季栩吸烟时,
白皙喉结轻轻耸动,好看又充满了性张力。
片刻,薄薄灰色烟雾,淡淡升起,让他周身都有了朦胧之感。
此时,
他不想承认,自己心烦意乱。
他更不想承认,桑洇说她不喜欢他时,他心里升起的那股子愤怒……还有不舒服,就像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突然被人拿走了!
他更不愿去猜测,她从什么时候不喜欢他的……
季栩抽了七八根香烟,走出卧室,缓缓走下楼。
英挺面孔,面沉如水。
佣人还没睡,见他脸色颇有些意外:方才先生太太不是在那个么,怎么先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季栩声音淡ᴊsɢ淡:“把醒酒茶给我。”
佣人把汤碗递给他后,连忙退下。
季栩侧身将烟头熄了,端着醒酒茶上楼。
主卧室内,隐隐浮动着一丝甜味儿,如同六月荷花抽苞的香甜气息……地板上,仍堆叠着男人跟女人的衣服。
季栩没管那些。
他坐到床边,看着床上趴着的女人。
一身柔嫩的肌肤,腰肢细得一只胳膊就能抱过来,双腿比例极好……此时因醉酒不舒服轻轻蹭着床单,不经意散发着女人的风情。
季栩火气蹭蹭地。
约莫是想起她之前那些话,语气很不好:“起来,喝了醒酒茶再睡。”
桑洇没理会他。
白皙小脸埋在枕里,嗓音震颤:“季栩,我们不该做这种事情……”
季栩死死盯着她。
半晌,他冷着声音:“还敢说!真想把你闷死!”
那样,她的嘴里就说不出那些难听话了。
季栩向来骄傲,极少哄人,再说这阵子他身子也当真憋出火了,当下也懒得再理她,直接躺到床上关灯睡觉。
但是桑洇就睡在旁边,他怎么睡得着?
翻来覆去,好半天。
最后季栩伸手一拉,桑洇跌在他的怀里,他贴着她的耳根咬牙切齿:“不喜欢我,你也别想喜欢别人!”
桑洇有些冷。
这会儿接触到了热源,舒服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卧室门口,季栩静静站着看她。下午他开了个两小时视频会议,所以换了套正式的衣服,白衬衣黑色西裤,英挺考究。开完会回来,发现桑洇醒了,正在发呆。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季栩淡淡开口:“什么也没发生!醉成那个样子,你以为能做什么?”...
天微微亮,季栩先醒了。
他是被热醒的,怀里抱着个烫人的东西,弄得他身上的浴衣都湿透了。
睁开眼,是桑洇红的不正常的小脸。
伸手一摸,她的脸滚烫!
季栩立即起身,快步下楼吩咐佣人:“打电话叫林医生过来一趟。”
佣人忙问:“先生不舒服?”
季栩正朝楼上走,闻言步子一顿:“就说太太发烧了,让他尽快过来。”
……
半小时后,林医生就赶了过来。
卧室里,佣人早就收拾得清清爽爽,不见一点暧昧痕迹。
医生给桑洇仔细检查了一番,说:“烧得有些严重,打个退烧针吧!另外……陆太太的身子有些亏空,要注意营养。”
医生点到即止。
季栩却清楚,桑洇是过于劳累,经常顾不上吃饭。
从前,她那样娇贵……
医生给桑洇打了一针,临走时交代:“最好卧床休息一天。”
季栩点头,让佣人送医生下楼。
佣人送医生走。
片刻,楼梯间又响起脚步声,季栩以为是佣人回来便吩咐:“煮碗白粥,晾了送到楼上来。”
但门口却是秦秘书。
她手上提着几套西装衬衣,是上周为季栩送洗的,她特意一早送过来。
当她看见床上的桑洇,很意外。
桑洇……怎么回来了?
而且明显,昨晚季栩跟桑洇睡在一张床上,即使卧室收拾得再干净利落,但是桑洇的后颈,留了一小片淡淡的吻痕。
那个位置,只有特殊体位,才会留下。
季栩看见是她,再看她手上的衣物,微微皱了下眉头:“东西放在沙发上,先下去!以后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
秦秘书垂眸,有种被揭穿的难堪。
她喜欢给季栩处理这些私事,好像……好像她是季栩的太太一样,但是这份心思,陆总似乎看穿了。
她出去时,是怎么想的呢!
她在想,她为什么那么敌视桑洇,反而对白筱筱无感甚至宽容,大概是她心里知道,如果季栩喜欢……也只会喜欢桑洇。
因为男人,都会喜欢最漂亮的。
——季栩也不例外。
……
秦秘书离开,季栩看了看床上的女人,桑洇仍在晕睡。
季栩站在床边,伸手轻轻捏了她的脸蛋一下,她没有反应他就稍稍用力……一直到她不舒服地翻身背过身去。
他心里才舒服了点儿。
但很快,他的眸子就染上深沉。
季栩走到外面的起居室,看看那几套衣服——
洗得很干净,但是上面还是有他不喜欢的溶剂的味道,除了这个,他更不喜欢外人碰他的私人物品。
季栩虽接受过西式教育,但骨子里仍保留着东方传统的那点子东西。
就像是男女情事,
或许其他男人很热衷,挑战一个又一个女人,但是季栩从未有过那方面的想象。
男人做那种事儿,动情时表情都不会很好看,像季栩这样闷骚的人是绝对不喜欢给外人看见的,所以这些年他从未沾染其他女人。
他情动的样子,只有桑洇见过。
……
秦秘书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佣人给她倒了杯茶。
她坐着喝茶,
姿态优雅端庄,一副女主人的作派。
季栩就是这时下楼的。
不同于平时的正式,季栩今天穿得很休闲装,卡其色的休闲裤、上面是件阿玛尼的白色针织,过于舒适的穿着却并不违和,反倒添了一丝人夫感。
秦秘书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爱慕。
大学时,她曾追求过季栩。
只是她的喜欢,在众多的名门千金中,根本不值一提。
季栩在她对面坐下。
秦秘书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专业态度说:“既然陆太太回来了,那这些事情以后就由她接手!陆总,以后陆太太的生活费跟首饰,还是需要到我这儿报备登记吗?”
这些话,季栩听了反感。
因为桑洇跟他提离婚,说的就是这些。
见他不说话,秦秘书自作主张:“陆总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季栩静静看着她。
他是个思维正常的男人,哪个女人爱慕他、对他有想法,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过去不在意是因为没影响到他的生活。
但是明显,秦秘书越界了。
季栩考虑了半分钟,淡声说:“下个月,你去加拿大的分公司,职位和薪水不变。”
秦秘书愣住了。
半晌,她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陆总,我有男朋友了!”
季栩没有说话。
秦秘书咬牙:“下个月,陆总会收到我的结婚请帖!”
这一次,季栩慵懒起身:“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秦秘书全身都在颤抖,她心里清楚季栩是因为看出她的心思……他不允许自己喜欢他。
她忍不住开口问:“陆总,是因为桑洇吗?”
季栩脚步微微一顿。
片刻,他语带严厉:“不是!因为你越界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干的秘书,而不是卖弄风骚的晴妇。这一点,秦秘书似乎一直没有搞明白。
……
桑洇昏睡了大半天,醒来时已经是暮色四合。
卧室没开灯,只有微光。
她坐起来,身体还有些虚弱。
她低头看着身上月白色的真丝睡衣,猜想是季栩帮她换上的……下一秒那些醉酒的记忆悉数涌上来。
车内,他握着她身子把玩。
他抱她上楼,甚至等不及到卧室就将她的丝袜褪了下来,让她两条白皙的细腿盘在他的腰上,记忆里,季栩的皮带扣太硌人,她就顺着感觉去扯他的皮带……
桑洇抬手挡住脸。
她不愿意去回忆,更不愿意去面对。
卧室门口,季栩静静站着看她。
下午他开了个两小时视频会议,所以换了套正式的衣服,白衬衣黑色西裤,英挺考究。
开完会回来,发现桑洇醒了,正在发呆。
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季栩淡淡开口:“什么也没发生!醉成那个样子,你以为能做什么?”
桑洇是女人,
身体的感觉告诉她,季栩没有撒谎。
彼此沉默时,佣人端了粥上楼。
佣人是个机灵的,察觉气氛不对就陪了个笑脸说:“太太生病,先生可担心了!这不上午就特意吩咐我们给太太弄点儿温补的,鱼片粥最好不过,太太洗漱一下趁热喝了,身子也爽利些。”
在佣人面前,桑洇撕不开面子。
季栩也拿捏住她的心思,从佣人手里接过托盘:“你先下去!”
佣人跑得飞快。
季栩关上门,转身将托盘放到卧室的小圆桌上,再抬眼看向桑洇:“还不起来?等着我喂你?”
语气不好,还在记恨她昨晚的酒后真言。
桑洇起身默默地整理衣服,一会儿她有些羞恼地问:“我穿来的衣服呢?”“昨晚干柴烈火的,撕了。”季栩靠在沙发上,也不管身上长裤半解样子不堪,他倾身拿了烟盒和打火机,抖出一根夹在修长指间。他的黑眸盯着桑洇。...
桑洇再跟他闹,再想离婚,她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何况,她是真的饿了。
鱼片粥很香也很软,桑洇喝完一碗,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
落地窗前,
季栩斜倚着墙壁。
暮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使得五官越发英挺轮廓分明,加之修剪整齐的发梢、考究的穿着,本钱十足。
他点了根香烟但没有吸,夹着香烟的手腕伸在窗户外头,任那灰色烟雾被晚风吹散。
卧室里,亦带了些许淡淡尼古丁的味道。
跟季栩身上气息,融为一体。
桑洇喝完粥,季栩将香烟熄掉,转身看着她:“奶奶打电话让我们回去看看,你怎么说?”
季栩奶奶对桑洇很好。
桑洇也不忍心伤老人家的心,但是她跟季栩离婚,奶奶早晚是要知道的。
她斟酌了下说:“季栩,你跟奶奶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
季栩目光灼灼:“跟她解释,你要跟我离婚所以不能去看她?这么急,怎么……怕耽误你的好事儿?”
桑洇懒得ᴊsɢ跟他解释。
她起身,想换衣服走人,但是季栩不让她走。
他一只手捏住她细细的手腕。
桑洇的手腕很细,季栩轻易捏住了,他的表情带了一丝讥诮:“有偿服务吧陆太太,一次20000怎么样?”
桑洇没能挣开他。
季栩捞起她的手机,按着她的手解开手机锁,将自己从黑名单放出来,转了20000给她。
转完,他还埋汰:“你在路靳声那儿拉一晚的琴,也不过2000块。”
桑洇淡淡嘲弄:“你给白筱筱放一次烟花,至少100万吧!”
“什么意思?”
淡淡暮光中,季栩低头看她又低声问了一次:“桑洇,什么意思?”
桑洇有些羞恼:“没什么意思!季栩你放开我!”
季栩却更用力了些。
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那里头的热度能将女人看得腿软,良久,他将她拖得更近了些,桑洇几乎是被迫抵在了他的胸口,隔了一层薄薄衬衣料子她能感觉到他鼓动的胸膛……
带着男性须后水的气味,喷洒在她耳根处。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有意思?”
明明是季栩在问,但他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回答,因为下一秒他已经按着她的手按开他的皮带扣,接着裤扣被解开……
桑洇微愣了下。
柔软的红唇被他含住,季栩搂着她细腰,跌跌撞撞地半跪到沙发上。
他急切地跟她接吻,
在那些撩人的动作里,季栩毫不克制地喘息着。他抵着她的额头,高挺鼻梁亦抵住她轻蹭,肉贴着肉的触感带了一抹湿意……
这一场情事来得猝不及防。
桑洇没有准备,季栩也是。
此时他无法思考只想跟她尽情接吻,做男人跟女人的事情……他心底模模糊糊地知道,除了身体上的发泄还有点儿别的。
他第一次,对桑洇产生这种感觉。
他想看她,双目含水,软在他身子底下的样子。
想听她叫的声音。
灼热的吻,流连在她的耳畔,他微哑的声音带了些许的湿意,撩人至极:“做一次!”
桑洇神智清明了点儿,她怎么肯?
伸手抵在他身前,左右摆动着脑袋躲避着他的吻,就连嗓音都添了几许成熟女人的软媚:“季栩,我们不能再做这种事情。”
但此时,季栩哪里忍得住?
他占着她的红唇,理直气壮:“怎么不能?陆太太,我们还是合法夫妻。”
桑洇就在他怀里。
昨晚他憋了一晚上,现在他不打算放过她了……
季栩享受着软玉温香,他低了头专注地看她,看她被他弄得手脚发软的样子。
男人都有劣根性,女人越是求饶,男人就越想欺负。
季栩也不例外。
他捧高她的身子,抵住,黑眸定定锁着她,说出来的话很骚:“嘴里说不要,身体却诚实极了!陆太太,真想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荡得不行!”
桑洇气得要命。
一开口,声音却沙哑不堪:“你也好不到哪去!”
季栩又低头吻她。
季栩正处在男人最好的年纪、血气方刚,又有财富身份加持,想倒贴他的小姑娘一大把,但没人知道他在床上的样子。
永远强势!
半强迫的情事,总归不是很愉快,桑洇一直不肯。
两人拉扯间,门口响起敲门声。
大概听见里面动静,佣人还是有些犹豫的,声音也放得略低:“先生,亲家奶奶打了电话过来,问太太是不是在这儿!……我怎么回?”
卧室里,动静停下。
桑洇一把推开季栩,撩了下汗湿的长发,对着外面说:“就说我马上回去。”
佣人应了声。
片刻,外面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
桑洇起身默默地整理衣服,一会儿她有些羞恼地问:“我穿来的衣服呢?”
“昨晚干柴烈火的,撕了。”
季栩靠在沙发上,也不管身上长裤半解样子不堪,他倾身拿了烟盒和打火机,抖出一根夹在修长指间。
他的黑眸盯着桑洇。
半晌,冷嘲出声:“衣柜里不是有?怎么……不想当这个陆太太连衣服也不想沾了,那你刚才在我身子底下不也叫得挺欢?”
桑洇不想听他耍流氓。
她去衣帽间,挑了套最普通的衣服换上,拿了手机就要走。
季栩却跟着起身:“我送你!”
桑洇拒绝了:“都要离婚了,何必还这样献殷勤!季栩,昨晚就当是个意外,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话音落,她手腕被他捉住。
明显,季栩心情不太好,他没有出声只是把她拽着下楼。
大厅里,佣人正在做事情。
根本不敢多看,低头假装默默做事。
桑洇被季栩丢进车里,他跟着上车,因为心里有气车门都甩得很响……若是过去桑洇必定很在意,但是此时她却只是靠在椅背上,思忖着他大概是欲求不满或者是在白筱筱那里受了气。
想起那个人,桑洇有些心堵。
她的手掌被人握住,耳畔,是季栩淡淡的声音:“在想什么?”
清早,桑洇去了趟医院。她买了好些水果,沈姨心里挺高兴的,却佯装责怪她乱花钱:“前两天买的还没有吃完,怎么又买了!”乔大勋精神倒好。他半靠在床头:“你也吃点儿,孩子也是心疼你。”...
桑洇回神,发现车停在十字路口。
前面,是红灯。
她抽开季栩握住的手掌,脸别到一旁,态度有些冷淡:“没想什么!”
季栩看着她寡淡的侧脸。
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了从前,他跟桑洇才结婚的日子,那会儿桑洇才20出头……那时桑洇很爱他,每晚他下班回家她总是飞奔下楼帮他提公事包,讨好地跟他说当晚的菜色,睡前帮他放洗澡水。
夜晚,过夫妻生活,他故意弄疼她。
她也只是红着小鼻子,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哀求他轻点儿。
新婚时,其实她很快活。
但慢慢地,桑洇就不怎么笑了,也不再跟他撒娇了。
她似乎终于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也慢慢发现她做再多在他眼里都只是徒劳,换来的永远是冷淡跟不在意。
桑洇仍是体贴,但这份体贴,更多是陆太太对丈夫的体贴。
没有爱意,多了应付。
正如她酒后说出的真话,其实,她早就不喜欢他了。
想起这些,季栩心里也添了些气性,目光看回车前方……没有再跟桑洇说话的意思。
绿灯亮起,黑色宾利缓缓启动。
霓虹下,车身名贵耀眼。
桑洇手掌贴着车玻璃,她盯着路边那家法餐厅……愣住。
竟然关门歇业。
明明前些天才开业,她还在这里拉了小提琴,后来遇见了贺季棠跟季栩……桑洇慢慢转头,注视着季栩的侧脸。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季栩执意送她。
桑洇轻声开口:“季栩,这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季栩专注开车,没有理她。
一直到她住的楼下,车子停了,他才侧过身看着她说:“知道那家餐厅是谁的吗?”
桑洇猜到了,但她没有开口。
季栩轻哼一声,身子慢慢靠向椅背,姿态带了些慵懒:“我不知道贺季棠那样帮你是存了什么心思。但是陆太太,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已婚人士。”
桑洇浅淡一笑。
季栩的心思不难猜,他也没藏着。
左不过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自己不喜欢的太太,也不想让其他男人沾染……哪怕是意淫也不行。
她不想对季栩服软,但她也不想牵连贺季棠。
斟酌了下,桑洇淡声开口:“我们的婚姻跟他没有半分关系!季栩……你不要对付他。”
季栩盯着她的眼睛。
半晌,他抬手轻碰她的脸:“我相信你,陆太太!”
他态度带了些狎玩。
桑洇觉得不堪,别开脸:“我不是!”
季栩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他收回了手掌,坐正,语气是桑洇从未听过的认真,他问她:“桑洇,如果重来一次让你选择,你是会嫁贺季棠还是我?”
桑洇微怔,她没想到季栩会这样问。
但明显,季栩并不想听她的答案,他倾身给她打开车门,“下车。”
桑洇才下车,
季栩就踩了油门,黑色宾利很快就驶离黑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桑洇站在夜色里。
夜凉如水,她拢紧身上的衣服,想着季栩方才的问话。
季栩问她,重来一次她会怎么选?
桑洇垂眸淡笑:年少时总会选择自己爱的,哪怕飞蛾扑火吃尽苦头……现在,若让她再选一回,她想或许她会选择爱自己的。
只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
桑洇上楼,沈姨却并不在家。打电话过去一问,沈清却并未打电话到季栩的别墅。
桑洇放下手机,她猜测应该是别墅的佣人撒了谎,帮她脱身。
桑洇没想多。
今晚难得不用上班,她冲了个澡,早早就睡下了。
夜里她做了梦,她又梦见跟季栩新婚时的生活,梦里季栩仍是待她冷漠至极,他跟她说话永远充满了不耐烦。
醒来,是因为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竟然是季栩发来的微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别忘了明天去看奶奶,下班我去皇霆等你。】
桑洇怎么会忘了?
想想白筱筱的一场烟花,桑洇直接将转账收了,捐给了流浪动物之家。ᴊsɢ
凌晨一点,季栩的车子停在路边。
他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刷着手机……桑洇收了20000转账。
他想,她总得回点话吧!
过去,她特别喜欢给他发微信,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喜欢发。
那些废话,季栩从未回复过。
回想起来,似乎是从乔家倒了,桑洇就没再给他发过这样的消息……她也没有再在床上,像小狗一样伏在他的颈侧,问他会不会喜欢上她。
其实很久了,
只是他不在意她,所以没有发现。
第一次,季栩独自坐在车里,想着桑洇,想着他们的婚姻。
*
清早,桑洇去了趟医院。
她买了好些水果,沈姨心里挺高兴的,却佯装责怪她乱花钱:“前两天买的还没有吃完,怎么又买了!”
乔大勋精神倒好。
他半靠在床头:“你也吃点儿,孩子也是心疼你。”
这话叫沈清眼圈一红。
说了会子话,她借故把桑洇叫出去,跟她说事儿:“昨天院里忽然就把贺季医调到外地学习,说是有一阵子才能回来!小熏,你老实告诉阿姨这是不是季栩的意思?你跟贺医生……是不是有事儿?”
桑洇怔了一下。
她想到昨晚,季栩特意给她看的,猜测出来这是季栩给她的另一层警告。
她心里发寒。
到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季栩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并不是对她桑洇,更多是对陆太太这个名分。
桑洇怕沈清担心,轻道:“沈姨您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她自小在沈清身边长大,沈清自然知道她的人品。
当下也不多说。
沈清先进病房,桑洇站在过道里。
她低头看着手机,她想给贺季棠道歉,但是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也许,不打扰是成年人最好的保护方式。
……
桑洇在医院待了一个上午。
中午吃完饭,她打算去配几根琴弦,才走到公交站台,一辆黑色路虎蓦地停到她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好看的俊颜。
竟是黎睿。
再见桑洇,黎睿心里多了一份复杂。
过去,他不太瞧得上桑洇,他以为桑洇会扒拉着季栩到死不放,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真敢跟季栩叫板离婚。
而且她穿着也跟从前不同。
她褪去了陆太太的打扮,白衬衣、黑色长裤,外面是黑色针织马甲,自然随性。
黎睿盯着那张小脸——
温婉、精致漂亮,如松雪白梅般干净。
不知为什么,他鬼使神差般地说了句:“去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