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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严重烫伤,找我哥来处理孩子的丧事,还有我跟顾青裴离婚的相关事宜。

离婚协议书在我受伤当天就拟好,我签了字。

可顾青裴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就像在火场那天一样。

我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我又被他拉黑了。

顾青裴每次陪着刘茵母子,嫌我打电话烦,就把我拉黑。

等他心情好,再把我放出来。

这种事我忍受了整整六年,这一刻却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厌倦。

哥哥去殡仪馆沟通南南的后事了,只有护工在我身边。

我让护工把我抱到轮椅上,转动轮椅去隔壁找顾青裴。

我们这场可笑的婚姻,连一秒我都忍受不下去了!

隔壁病房也是个单间病房。

我家有钱,而且我每月工资两万,压根用不着花顾青裴的。

要不就他那点工资,养家糊口都勉强,哪儿能给刘茵母子奢侈定单间病房?

那对母子从火场里出来,只脸上沾了些烟灰,身上有零星几个燎泡,顾青裴却心疼得不像话。

我又想到南南那面目全非的小身子,感觉心口疼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果然,爱与不爱区别真大。

“顾青裴!”我咬牙切齿喊他的名字。

顾青裴转头看向我,笑意敛去,眉头立刻蹙了起来:“颜璐,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我怕吓到人,戴了帽子口罩遮掩伤势。

可我穿着病号服,坐着轮椅,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我身体不适住了院。

顾青裴却瞎眼一眼看不到。

他生怕我惊扰到刘茵母子俩休养,起身就把我推了出去,还不忘警告我。

“我跟茵茵只是朋友关系,你到底要我解释多少次?她丈夫早逝,也没有其他家人,已经够可怜了,你要不要那么小心眼,每次都为了这种事情闹?”

这些教训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刘茵没有丈夫,可有顾青裴照顾。

我有丈夫却跟没丈夫一样。

家里水管崩裂,浸透楼下天花板,顾青裴正在给刘茵家里换灯泡,让我别什么事都依赖他,最后还是闻赫帮的忙。

我发生车祸,顾青裴正在陪刘茵挑婴儿服,让我别没事找事。

南南半夜高烧惊厥,他要守着看鬼片受到惊吓的刘茵儿子,让我别乱争风吃醋。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我这会儿看顾青裴这正义凛然的样子,胃里翻涌,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

“你签了离婚协议书,我就走,不会打扰你们一家三口!”

我把离婚协议书递过去。

顾青裴又以为我在闹,没接,只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茵茵跟乐乐好了,我就回家!”

他以往都是这么许诺我的,可这次我再生不出半点期待:“你不签,我会让律师去起诉。还有,六天后南南葬礼,你……”

里面刘茵轻轻啊了一声,“青裴,我好疼啊!”

“别怕,我这就来!”

顾青裴紧张又心疼地答了一句,对南南葬礼的事儿竟然连一句话都没问,就那么走了进去。

我看着紧闭的门,心口像是扎了千万根刀,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只记得胸口闷得快要喘息不过来了。

一直到葬礼当天,顾青裴都没问过一句关于南南的事。

甚至到葬礼马上开始时,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没到。

来的宾客议论纷纷——

“孩子爸爸怎么还没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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