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榆鼻尖一酸,哑声说:“……你在这里,太好了。”廖霆川微微皱眉,不解:“不是我们约好的吗?”夏榆移开视线,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是啊,我还以为我迟到了,你可能已经走了。”...
随着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圣诞快乐’,公寓里轰然爆炸。
热浪与灼痛侵蚀了夏榆的意识。
……
夏榆猛然睁眼时,心跳停止了一瞬。
随后马上拿起床头的手机确认了时间——23年12月24日,8:44分。
她头一回为了能够重来而感到一丝欣喜。
上一次她做了很多事,却也将一切推向了更差的结局。
本来平安无事的廖霆川为了救她而死。
夏榆放下手机,长长呼出一口气,半晌,她捏紧了手,心里做下一个决定。
这一次,她要和廖霆川离婚。
廖霆川倒在她身上逐渐失去呼吸的一幕,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所以,当廖霆川打电话来的时候。
夏榆佯装淡淡说:“好,待会见。”
电话那头的廖霆川似乎愣了一下:“你在哭?”
夏榆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早已布满了冰凉的泪水。
她匆忙解释:“……没有,只是有点感冒,嗓子有点哑,先挂了。”
挂掉电话,夏榆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心情十分复杂。
她曾以为廖霆川是因为何一萱才想要和他离婚,以为是他移情别恋。
可当廖霆川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替她挡住子弹地那一刻,夏榆的心狠狠颤抖着,动摇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喜欢上了别人呢?0
可是如果她不放手,迟早会将廖霆川也卷入这些危险之中。
夏榆别无选择。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会死多少次,不敢押上其他人的命一起去赌。
片刻后,夏榆像第一次一样来到了民政局前的那家面馆。
廖霆川站在那里,他穿着灰色的长风衣,系着棕色的围巾,英俊的脸上表情冷峻。
夏榆鼻尖一酸,哑声说:“……你在这里,太好了。”
廖霆川微微皱眉,不解:“不是我们约好的吗?”
夏榆移开视线,挤出一抹淡淡的笑。
“是啊,我还以为我迟到了,你可能已经走了。”
廖霆川看着夏榆发红的眼尾,嘴唇微张,又抿紧。
在见到夏榆的一瞬间,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丝奇怪地片段,却因为一闪而过得太快,未能抓住什么。
廖霆川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夏榆冻红的耳尖,沉声说。
“没有迟到,刚刚好,进去吧,外面冷。”
“好。”
平静地吃了饭,两人走出店铺,朝民政局走去。
“夏榆。”
廖霆川叫住往前走的夏榆。
夏榆停下脚步,回眸:“怎么了?”
如同第一次一样,廖霆川取下自己的围巾为她系上,低声说:“以后……照顾好自己。”
夏榆迅速转过身,掩饰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胡乱应道。
“嗯。”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民政局前。
夏榆的视线四处张望,寻找那个身穿圣诞老人服装的人,只要避开他的炸弹,她和廖霆川就能顺利离婚了。
虽然这一场景可能在将来也要重复很多次,但只要成功一次,一回生二回熟,至少廖霆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你在找什么?”身边的廖霆川疑惑道。
夏榆如实说:“我在找圣诞老人。”
可眼看着队伍即将到头,都没有见到那个红色身影。
夏榆一颗心悬在空中,落也不是,升也不是。
这时,廖霆川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夏榆的心也随之狠狠一抖,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见到那个红色身影从马路对面缓缓走来!
夏榆在脑海里疯狂思索着该怎么解决……
只要她离开这里,就能将危险带离廖霆川身边!
她想要离开,却倏然被身边的人紧紧抓住了手。
夏榆错愕地扭过头来,才发现廖霆川这一次直接掐断了电话,留在了她的身边。
他皱眉道:“你在害怕他?”
夏榆心里惊骇,廖霆川的行为和之前不一样了!
但夏榆只是装作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连头都没有回。“我骗你的,你是不是傻,这你都信。”夏榆往前迈开一步。“啪!”...
眼看那人越来越近。
夏榆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充满了兴味与疯狂。
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她的身体止不住因为恐惧而颤抖。
“来不及了!先离开这里!”
没有时间再犹豫,夏榆拉着廖霆川就跑。
总归廖霆川不会害她,这就够了。
不知道跑了究竟有多远,夏榆没有力气了,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个人没有追上来。
一只大手覆上夏榆的背,轻轻拍了拍。
夏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拉着廖霆川。
抬眸,对上男人深棕色的眸子,夏榆目光闪烁:“廖霆川,对不起。”
对不起,这一次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
她低下头喃喃道:“下次我们早点见面吧。”
“下次?”
“……我是说明天。”夏榆忙改口。
“明天我要去外地了。”
“抱歉,我忘了,那就以后再说吧。”
廖霆川眉头下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5
夏榆深深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隐瞒也失去了意义。
反正下一次廖霆川的记忆也会重置,所以就算告诉他也不会影响。
“廖霆川,有人要杀我。”
廖霆川一双剑眉蹙紧:“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报警了吗?”
夏榆苦笑:“因为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我一直在过同一天。”
廖霆川动作一顿,诧异地看着她。
眼看廖霆川还有话要说,夏榆打断了他,松开手转身离去。
“够了,你不信也没关系,我想今天是离不成婚了,我先走了。”
她语气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不要来找我。”
走了几步,却听廖霆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榆,我信。”
夏榆脚步一滞。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她很想扑到廖霆川怀里痛哭一场,发泄所有的不安与痛苦。
但夏榆只是装作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连头都没有回。
“我骗你的,你是不是傻,这你都信。”
夏榆往前迈开一步。
“啪!”
忽然,一个陶瓷花盆从楼上狠狠落下,在夏榆脚边砸得粉碎。
但凡她再往前迈开一步,被砸的就是夏榆的头。
夏榆自惊骇中回神,猛然抬头,看见一双纤细的手从窗口收回。
黑色的手绳在白皙的手腕上尤为显眼。
是何一萱!
此时此刻,夏榆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点——想要杀她的凶手并不止一个人!
所以那个杀人犯也并非是冤枉的!
所以就算警察抓走了他,却还是有另一个人早早潜入她的家,埋下了炸弹。
“夏榆!你没事吧?”
廖霆川快步走到她身边,神情紧张。
夏榆堪堪反应过来,抓住了廖霆川的衣襟,焦急问道。
“廖霆川,你告诉我,何一萱到底是什么人?”
她与何一萱的唯一交集就是廖霆川,也就只能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夏榆曾查过‘何一萱’这个名字,却并未查到些什么。
“……你怎么会认识她?她去找你了?”廖霆川瞳孔微缩,攥紧夏榆的手。
“你先告诉我!求你了!”
廖霆川眼神一暗,低声开口。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记住,离她越远越好!”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两杯饮品。“两位,这是本店的招牌香草丝绒拿铁,请慢用。”“谢谢。”等服务员离去,廖霆川不动神色地摁了摁抽疼的太阳穴,隐忍着疼痛问道。...
夏榆颦眉还想再问。
廖霆川紧紧抓着她的手,牵着她离开了这栋楼下。
“我们换个安全的地方再谈。”
两人走进一间人较少的咖啡店,找了个周围没人的角落位置坐下。
落座后,廖霆川才缓缓开口。
“我是在半年前遇见她的,何一萱并不是她的真名,但我也从不知道她的名字。”
“半年前,我去C城出差,碰巧遇上了她,她就一直缠着我,甚至来到了我们公司……”
“我后来才知道,她是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
夏榆听着,眉头越皱越深:“你是说她脑子有问题?”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廖霆川无声地点了点头:“所以,离她远点,保护好自己。”
夏榆想起上一次,何一萱从人群里冲出来后,捡起地上戒指痴笑的场景,心里信了七成。
她又说:“她和我说,她是你们公司大老板的女儿。”
廖霆川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叹息一声。
“老板的女儿三年前就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儿子,她就是在胡说。”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她的?!”廖霆川声音加重了几分。
“在……前几次的轮回里。”2
夏榆想起那些记忆,心里又泛出酸涩感。
她还是想问,廖霆川对她冷淡是不是因为何一萱,话是一样的,原因却不一样了。
之前是怀疑廖霆川移情别恋,现在却觉得他是在保护自己。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你不会编故事骗我吧?”
夏榆没有勇气问出口,她害怕听到否认的答案,就像以前她不愿意面对廖霆川不喜欢她一样。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再晚点吧,等到这件事彻底结束了,再去谈这些事吧。
廖霆川定定看着她,严肃说:“你不觉得你的故事比我更离谱吗?”
又补充说:“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知道。”夏榆颔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廖霆川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轻声问:“你是觉得,想要杀你的人是她?”
夏榆欲言又止,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不止她一个,但是这种令人人心惶惶的事,还是先不提了。
廖霆川沉思了一阵:“……这是你这是第几次度过这一天了?”
“记不清了,大概……第八九次?”
夏榆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今天午饭吃了什么一样。
她如果不这样,根本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力。
廖霆川却眼眸一颤,也就是代表着眼前的人已经至少死过八九次了。
那些时候,他有能够为她做过什么吗?
脑海里又闪过一些支零破碎的画面……公交车、刹车声、枪响、血……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潜意识里却也意识到,或许是他曾经经历过,但并不记得的事。
或许与夏榆有关。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两杯饮品。
“两位,这是本店的招牌香草丝绒拿铁,请慢用。”
“谢谢。”
等服务员离去,廖霆川不动神色地摁了摁抽疼的太阳穴,隐忍着疼痛问道。
“有什么和之前明显不一样的地方吗?”
“有。”
“什么?”
“你。”
闻言,廖霆川的动作一顿。
夏榆看着他,四目相对。
夏榆摇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她想起来了!刚刚那个服务员口罩上的眼睛,和那个不知道身份的人一模一样!之前那一次,那个在咖啡里下毒的陌生服务员也是他!...
半晌,夏榆垂眸,淡淡说:“之前的每一次,你都不相信我。”
“为什么这一次,你选择了相信我?”
廖霆川一时语噎。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该这么做。
“我有一些……”奇怪的记忆。
廖霆川的话还未说话,就见夏榆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推翻了眼前的咖啡。
廖霆川马上起身,担忧道:“怎么了?”
夏榆摇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她想起来了!刚刚那个服务员口罩上的眼睛,和那个不知道身份的人一模一样!
之前那一次,那个在咖啡里下毒的陌生服务员也是他!
难怪她一直觉得有些怪异,幸好没有喝下去。
“我们离开这里。”
夏榆连忙拉着廖霆川,在他耳边小声解释说:“咖啡里有毒。”
廖霆川一愣,回头撇了一眼店里的工作人员。
“刚刚那个人,不见了。”
“他肯定不会留下来。”夏榆拉着他离开了咖啡店。
这里离夏榆家不远,两人索性回了家。
廖霆川在的时候,公寓里目前还没有出过事。
这一次,廖霆川选择了相信她,那也是撵不走的,夏榆也只能盘算着下一次轮回再撇开他。8
今天的电梯没有坏。
两人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家里。
夏榆忽然一拍脑袋,后悔道:“我应该当时就应该直接找老板,就算是临时工一定也会留下一丝资料!”
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得主动去找线索才行。
廖霆川拿出手机递给夏榆:“这是那家咖啡店的资料,下面有老板的联系电话。”
“好。”夏榆有些怔愣地接过来。
她拨通了那个电话,酝酿了一番说辞。
“您好,请问你们店最近有没有临时工?”
“是有一个,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今天掉了钱包,是他还给我的,我想感谢他拾金不昧,还没来得及他就走了,您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
“原来是这样,但是很抱歉,我也没办法联系上他,他连今天的工资都没拿就走了,我刚刚还在打他的电话,结果是空号……”
夏榆抿紧了唇:“好吧,打扰了。”
挂断电话,气氛有些沉重。
夏榆故作轻松:“没事,我下一次直接去咖啡店里把他揪出来。”
但是这也意味着,又一次面对未知的危险。
廖霆川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你可以叫上我。”
在他的轻声安抚下,夏榆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嗯。”
可她却在心里拒绝了,她不打算叫上廖霆川,如果那人手里有凶器,那廖霆川一定会为了救她挺身而出……
夏榆毫不怀疑这一点。
“叮咚!”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温情。
夏榆抽回手,掩住眼底的慌乱。
“我去开门!”
夏榆揪着心走到门口,先看了看摄像头的屏幕。
站在门口的并不是那个神秘人,而是一个美艳的女人。
何一萱。
夏榆一惊:“她怎么会知道我家里的住址?”
“她曾经跟踪过我。”廖霆川走过来,眉头紧锁,“不要开门。”
语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何一萱的声音。
“夏榆,我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秘密?关于我的?
夏榆疑惑道:“什么秘密?”
“我知道他是谁,你开门,我就告诉你。”何一萱拿出手机,举到摄像头前。
夏榆骤然睁大了眼。
那是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拍的正是他们所找的那个人的侧影!
廖霆川把夏榆拉到自己身后,追问何一萱:“那个男人是你雇的?”何一萱看着他的动作,方才的得意荡然无存,美丽的眼里满是冰冷的嫉恨。她冷冷一笑:“我哪里会费那种功夫?我想弄死的人,当然要由我自己动手。”...
难道是她派的人?
夏榆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廖霆川。
廖霆川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沉声说:“开门吧,发生什么事记得躲在我身后。”
夏榆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摁下了门把手,打开了门。
何一萱仰着脖子,面露得意,仿佛在说“你看,你还不是败给我了”。
她看到廖霆川后,勾唇一笑:“嘉澍,你也在啊。”
廖霆川也不再与她虚与委蛇,冷漠道:“你一直跟着我,难道不知道吗?”
既然她已经对夏榆下手了,那他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他早该知道的,何一萱这个疯女人,根本不会遵守承诺的。
夏榆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骤变,心里微微了然。
看来廖霆川和何一萱的关系的确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
廖霆川把夏榆拉到自己身后,追问何一萱:“那个男人是你雇的?”
何一萱看着他的动作,方才的得意荡然无存,美丽的眼里满是冰冷的嫉恨。
她冷冷一笑:“我哪里会费那种功夫?我想弄死的人,当然要由我自己动手。”
廖霆川深棕的眸子藏在阴翳下,变得像墨一样黑。
说话间,何一萱好以整暇地在沙发上坐下。
“只不过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所以拍了下来而已。”
“想要吗?拿离婚证来换。”她捏着手机摇了摇,视线紧紧盯着廖霆川,“廖霆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廖霆川冷冷拒绝:“这个交易是你自己打破的。”
闻言,何一萱的脸色变换不定,染上一丝歇斯底里。
“交易?你说这是交易?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你说过要和她离婚然后娶我!你只能爱我一个!”
夏榆心里‘咯噔’一下。
“够了!”廖霆川冷脸呵斥。
“何一萱,你不要再胡搅蛮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
何一萱的表情在悲伤与愤怒之间来回转换,尖利的美甲划破了手掌的皮肤。
忽然,她疯了一样冲上来:“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躲在男人背后干什么!都怪你!都怪你!”
廖霆川面无表情地衔住她的手,将她扣在原地。
他忍不住冷声警告:“何一萱,你该有点常识,她才是我的妻子!”
夏榆略带诧异地看了廖霆川一眼,在他看过来之前又转移了视线。
莫名地心跳加速。
看着眼前的美丽女人变得像疯狗一样,夏榆心里生出一丝悲哀。
但也不值得同情,毕竟这个女人说不定已经杀死她好几回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得到真相。
夏榆走到她面前,语意不明地说了一句:“可是今天民政局已经关门了。”
何一萱嫉恨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那就明天啊!”
夏榆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叹息后嘟囔了一句:“……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对准何一萱的脸,用面部解锁打开了手机。
仔细看了那张照片后,夏榆这一次清楚地记下了这个人的外貌特征。
之前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导致记忆里将这人的模样过度妖魔化了。
其实这个人长得很普通,个子大抵是170-175之间,身型消瘦,一双下垂眼,平凡地在人群里就会被淹没的那种。
照片是偷拍的,不算清晰,只能依稀辨认出这些。
夏榆问何一萱:“你说你认识他?”
何一萱不屑道:“谁要认识这种丑男人,骗你的,蠢货!”
夏榆皱眉,还是忍住了,只说。
“算了,你走吧。”
廖霆川不赞同说:“她会伤害你,应该把她送去警局。”
夏榆摇了摇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没事,把她赶走就好。”
就算抓了她又怎么样,第二天她还是自由的。
现在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五十。
廖霆川理解了她的意思,把何一萱丢出门去,不顾她的嚎叫重重关上了门。
夏榆真诚道谢:“今天谢谢你。”
“没事,我会一直保护你。”
廖霆川抬手摸了摸夏榆的头发。
夏榆眼眶止不住发热,到头来,还是廖霆川又一次保护了她。
下一瞬,夏榆忽然眼前一暗。
久而久之,夏榆也终于试着对他打开心房,接受了他的追求。一切水到渠成,毕业后两人不顾家里的反对,进行了‘裸婚’。那是一段忙碌而幸福的时光,直到半年以前,廖霆川开始对她冷淡。...
这一次醒来前,夏榆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在大学校园。
二十一岁的廖霆川坐在她的对面,撑着下巴对她说话,深棕色的眸子里盛着星光似的。
“渺渺,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压抑着欣喜。
可忽然,眼前的一切都被白光掩盖,刺耳至极的刹车声响起,一声枪响在耳膜边炸开,温热而腥的血液似乎又一次溅在她的脸上。
夏榆猛地睁开眼,脸颊有些冰凉。
她伸手摸了摸,原来是泪水流了满面。
夏榆扯了扯嘴角,原来重复的这一天,睡梦里的东西是不会重复的。
可是她又不能在梦里寻找真相。
她和廖霆川是在大二时才初次见面的。
两人读的是不同的专业,处于不同的校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交集。
那年冬天下了大雪,夏榆穿着厚重的棉服,抱着课本迷迷糊糊地去图书馆学习。
路上很滑,夏榆一个脚滑摔倒在地,冰雪滑进衣服里,冰凉的感觉令她倏然清醒。
廖霆川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扶起了夏榆,送脚崴的她去了医务室。
是一个并不算浪漫的初遇。
可一切的故事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后来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多,有一天,廖霆川拿了一束花说:“夏榆,我喜欢你。”
夏榆落荒而逃。
因为从小就是单亲家庭的关系,夏榆对于感情的需求更多,也就是俗称‘缺爱’。
她从未谈过恋爱,也不敢随意接受别人的感情,怕给别人带来太过沉重的爱。
可廖霆川没有放弃,他日复一日地追求她。
久而久之,夏榆也终于试着对他打开心房,接受了他的追求。
一切水到渠成,毕业后两人不顾家里的反对,进行了‘裸婚’。
那是一段忙碌而幸福的时光,直到半年以前,廖霆川开始对她冷淡。
或许是热情褪去后的平静期,或许是提前的‘七年之痒’,夏榆想过许多种可能。
她就是不愿面对廖霆川不爱她了。
可时间也终于磨平了她的倔强,夏榆还是提出了离婚,廖霆川二话没说顺了她的意。
所以有了这一天的出现。
……
夏榆长长呼出一口气,起身要去洗脸。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令夏榆恍惚了一下。
刚醒来几分钟,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夏榆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姓名是“廖霆川”。
她抬眸一看时间,才8:46,往常廖霆川的电话是临近九点半才打来的。
夏榆微微颦眉,接通了电话。
“廖霆川,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廖霆川呼吸有些重,似乎隐忍着情绪。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夏榆,我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夏榆一愣,一时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下一秒,心头却狠狠一跳,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是昨天……”接着就听廖霆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
“我是说,我记得,上一次轮回的事。”